官差皺眉頭,琢磨片刻,心服口服,於是停下腳步,然後又轉個彎,去挨家挨戶展示那些肚兜、繡花鞋……
乖寶和李居逸在一旁陪同,但沒有喧賓奪主。
“哎呀,這是我的鞋,我親手縫的,絕對沒錯。”
一個小娘子一眼就認出自己的東西,氣得跺腳,特彆生氣。
“居然是被那小畜生給偷走了,我之前還以為是老鼠偷的。”
“官差大爺,能不能把繡花鞋還給我?”
一想到自己一針一線縫出來的鞋,被那色鬼的手摸來摸去,她就感到惡心,很想儘快把這東西塞進灶火裡,燒成灰。
灶灰反而乾乾淨淨,不會膈應人心。
官差公事公辦,說:“不行,這是嫌犯的罪證。”
“等案子徹底了結之後,才能把東西還給你。”
“另外,如果你確定這東西是你的,你就寫一份證詞,簽字畫押,到時候上公堂作證。”
小娘子有點退縮,怕去公堂上被彆人圍觀,感到丟臉,於是愁眉苦臉地說:“我不會寫字,沒念過書。”
“作證就算了吧,反正隻是一雙鞋而已,眼不見為淨。”
乖寶察言觀色,暗暗著急,心想:這位小娘子不敢去公堂上作證,估計是怕沒麵子,怕被彆人說閒話。丟了鞋的人尚且怕丟臉,那些丟肚兜的女子豈不是更加臉皮薄,不敢作證?怎麼辦?
她和李居逸心有靈犀一點通,又轉頭對視一眼,都緊急思索:該怎麼讓證人打消顧慮,勇敢地站出來,聯手懲治小畜生?
想了想,乖寶說:“小娘子,到時候你可以戴帷帽,或者蒙麵上公堂作證。”
“如果你打退堂鼓,牢獄裡的杜阿牛又死不承認這些東西是他偷的,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他的懲罰大概很輕很輕。”
“等他從牢獄出來,你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小娘子緊緊捏著繡花鞋,順著這個思路往後想,不寒而栗,激動地說:“他不僅偷東西,還是個色鬼,我聽說有個未出嫁的大姑娘被他糟蹋了,畜生,絕對不能放他出來!”
乖寶點點頭,用鼓勵的眼神注視她,微笑道:“證據越多,他的罪過越多,就判得越重。”
小娘子內心忐忑,一時拿不定主意,十分糾結,說:“容我再想想。”
這時,她的小女兒跑過來,抱住她的腿,撒嬌,軟軟糯糯地喊娘親。
官差沒空等她慢慢考慮,轉身出門,拿著證據去詢問下一家。
小娘子撫摸小女兒的細軟頭發,深呼吸,忽然就想通了,暗忖:如果那個小畜生被放出來,城裡的女子都彆想過安生日子。而且,他上次偷我的繡花鞋,萬一下次再來我家……
為了保護自己和女兒,她有了決斷,連忙抱起小女兒,衝出去,去追官差,響亮地說:“我願意作證。”
“到時候,真的可以戴帷帽上公堂嗎?”
乖寶轉身注視她,露出欣慰的微笑,笑眼中閃爍淚光,說:“你放心,戴帷帽的事,交給我們去辦。”
“我現在就幫你寫證詞,你簽字畫押就行。”
小娘子如釋重負,也露出微笑,說:“好。”
“希望判個流放,把那小畜生趕出嶽縣,或者乾脆讓他做太監。”
“不知會不會判個殺頭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