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雖然不能說,但真人真事沒這種忌諱。
趙宣宣打算把馬家的亂子告訴乖寶,但嘴巴一張開,欲言又止。
她對乖寶十分信任,反而對年幼的巧寶有點不放心,怕她出去亂說。
她與巧寶的瑞鳳眼對視。
巧寶的眼睛像極了小時候的唐風年。不過,唐風年步入官場之後,眼睛裡的神采就變了,不像巧寶這樣清澈。
趙宣宣猶豫片刻,最終決定不把小閨女排除在外,暗忖:如果把巧寶保護得太好,啥壞事都不讓她知道,恐怕她對外人缺少防備之心。
於是,她把馬家發生的血案告訴兩個閨女。
乖寶義憤填膺,立馬說:“那個馬千裡,從小就壞,欺負過妹妹。”
巧寶有點懵圈,好奇地問:“居然有人敢欺負我?為什麼我不記得了?”
“是不是姐姐記錯了?”
乖寶跟她對視,認真地說:“那時候,你還很小,不記事。”
“他故意用腳踢藤球,藤球飛起來,砸你腦袋上,那天你哭了好久。”
巧寶又轉頭看趙宣宣,趙宣宣用手絹擦鼻子,點頭讚同:“對,就是這樣。”
趙宣宣有點慚愧,因為乖寶比她記得更清楚。
巧寶終於接受事實,像小老虎發威一樣,氣呼呼地說:“現在我習武了,不會被任何人欺負!”
“下次再遇到壞蛋,我要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趙宣宣冷靜地說:“永遠彆遇到,才好。”
“壞蛋,沒一個簡單的,咱們不能輕敵。”
乖寶讚同,忽然皺眉頭,說:“馬伯伯把馬千裡放走了,恐怕馬千裡去彆的地方乾壞事,禍害彆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趙宣宣接話:“我也擔心這個,怕他找到咱家來。”
“昨晚我和你爹爹商量,打算把馬師爺剩下的家當都收拾出來,托鏢局送去田州,交給他。”
“以後,分道揚鑣,不再聘請他做幕僚,避免招禍。”
乖寶歎氣,說:“馬伯伯本身不壞,可惜養出一個壞蛋兒子。”
“分道揚鑣也好,咱家裡畢竟有個私塾,學童多。”
“如果馬家的糟心事傳出去,恐怕會引起學童長輩的擔憂,對私塾的口碑造成壞影響。”
“甚至,還可能影響爹爹的官職。”
趙宣宣主動摟住乖寶的肩膀,覺得大閨女格外貼心。
母女倆心有靈犀一點通。
趙宣宣的眼淚徹底止住,說:“如果影響私塾,連累晨晨,叢夫子、郭夫子和彭夫子都要失去教書的飯碗。”
“我思來想去,一刀兩斷,勢在必行。”
乖寶去拿溫熱的濕帕子來,幫趙宣宣擦臉,微笑道:“娘親,馬家遠在田州,咱家在京城,千裡之遙,隔得遠。”
“說成一刀兩斷,顯得絕情,不如打個圓場,讓彼此都避免尷尬。”
“讓爹爹寫封信過去,說京城的錦衣衛和禦史都專門愛挖掘秘密,京城沒有不透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