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的時候,乖寶的眼皮有點腫,說:“奶奶,我昨晚做夢夢到娘親和妹妹,很想她們。”
“等會兒派人送信回去。”
王玉娥微笑道:“前幾天送出去的信還在路上,還沒到呢!”
乖寶忍俊不禁,說:“我巴不得早上一封,中午一封,傍晚一封。”
趙東陽笑眯眯,說:“讓阿年想辦法,把居逸調京城去做官。住得近,就不用天天想。”
李居逸用勺子舀皮蛋瘦肉粥,嘴角翹起,沒有反對意見。
不過,乖寶反而不讚同,說:“做京官就是按部就班,天天和同僚勾心鬥角,拉幫結派,還要揣度聖意。”
“做地方官可以乾更多實事,腳踏實地,我更喜歡地方官。”
話落音時,她轉頭注視李居逸。
李居逸與她對視,眉眼帶笑,點頭讚同。
其實,他心裡並不挑剔,覺得京官或者地方官都行。
他並沒有官癮,隻不過從小生在官僚之家,可選擇的道路有限。
作為官僚的家眷,按照朝廷規矩,他不能經商。
既能富得流油,又保證身份體麵的選擇並不多。
至少在彆人看來,步入官場是最正確的道路。
再加上他喜歡乖寶,乖寶的理想是做幕後掌權者,所以他為了她,努力走上這條道路。
如今,他對自己的要求就是破獲轄區內的每一個案子,不讓任何人受冤枉,不讓壞蛋逍遙法外,儘量讓百姓擺脫貧窮。除此之外,他沒啥貪念,升官發財不在他的美夢範圍內。
做美夢時,他一般夢見自己將來的孩子。
旁邊的乖寶吃一口豆腐花,香甜的滋味回味無窮,暗忖:我願意一輩子守護嶽縣,因為我們全家的根在這裡。
——
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李居逸開堂公審馮師爺一案。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老子天天盼著審滅門案,為啥就是不審?”
“官老爺想審誰,就審誰。”
“這個馮師爺就是官府的蛀蟲,還總是用鼻孔看人。把他揪出來,挺好。”
……
對待索賄、貪婪、損公肥私的馮師爺,李居逸沒有手軟,當場宣判,抄家流放。
不過,與一般的抄家流放不同。
李居逸的判決中,隻流放馮師爺一人,不至於連累他的家眷。
在彆的案子中,一般家眷也會被流放,被連坐。
聽完判決之後,馮師爺不服氣,還在哭著喊冤,一把鼻涕一把淚。
但是,他的妻子、小妾和孩子們反而喜極而泣,跪在地上磕頭,喊:“多謝青天大老爺開恩……”
馮師爺貪不貪,他的家眷都心知肚明,沒有喊冤。
在抄家時,為了不把婦孺逼上絕路,女眷的嫁妝不在沒收範圍內。同時,衣物和一些不太值錢的東西,也準許他們帶走。
官差搜查包袱時,並不十分嚴格。
不過,馮家大宅子確定被官府沒收。
乖寶算過這筆賬,馮家的大宅子很值錢,再加上查抄出來的金銀財寶、田契、商鋪房契……足以挽回官府的損失。
再加上那些商人已經把之前偷逃的賦稅補上了,所以官府這次超額完成任務。在上交國庫方麵,妥妥立功。
甚至,這就是政績之一。
李居逸翻看乖寶算賬的賬本,輕鬆地笑道:“這算因禍得福嗎?”
據他所知,有些地方官因為賦稅少,達不到朝廷的要求,而被申飭。
賦稅就是朝廷的命脈之一,皇帝格外重視。
乖寶露出右臉上的單個小酒窩,說:“還有一種說法,馮師爺就像朝廷養的豬。”
“養肥了,就殺豬。”
“所以,朝廷真正怕的不是貪官汙吏,而是擾民、瞎折騰的糊塗官。”
“比如,幾年前,某地的縣令要求所有商鋪把招牌刷綠漆,結果不但被傳為笑柄,還因為貪汙受賄被革職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