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參賽者忍不住偷看那些獎勵,果然被誘惑乾擾。
一心二用的結果就是——有些人心煩意亂,有些人反而像打雞血一樣,更有動力,下筆更快。
隨著香灰被風吹散,一炷香的時間戛然而止。
李居逸嚴肅地說:“請停筆。”
“如果再寫,視為作弊。”
然後,他和乖寶作為裁判,仔細閱讀那些告示。
為了公平公正,還特意讓參賽者親自念出來,念給圍觀的男女老少聽。
誰寫得最好,誰寫得最糟糕,一聽就明白。
乖寶心裡也有一杆秤,和李居逸說悄悄話,一起商量。
她覺得殷娘子的告示寫得很不錯,但又有彆的顧慮。
她輕聲說:“可惜,官府師爺和商人的身份相衝突。”
如果一個人既經商,又在官府做師爺,免不得被彆人懷疑以權謀私,難以服眾。
那個殷娘子不是什麼小商販,而是胭脂鋪和布莊的老板娘。論能力,她是佼佼者,但她的商人身份偏偏不適合做師爺。
乖寶很欣賞她,因此覺得可惜。
李居逸點頭讚同,微笑道:“沒想到七寶表弟居然闖到最後一關。”
乖寶眉開眼笑,說:“他還太嫩,暫時沒法做師爺。不過,做師爺學徒綽綽有餘。”
民間臥虎藏龍,圍觀的男女老少之中,有個人能看懂唇語。
他當即根據嘴型,把縣令和縣令夫人的悄悄話說給身邊的人聽。
聽完之後,那些人感歎:“今天打擂台好像還挺公平的。”
“縣令夫人說話不像母老虎啊。”
“不過,縣太爺確實懼內。”
……
碎嘴子們嘻嘻哈哈,偷笑,說得開心。
不一會兒,李居逸先給前十名分發獎勵,然後正式宣布擂台賽的結果。
七寶的獎勵恰好是那隻活生生的長脖子大白鵝,大概有十斤重。
他抱著大鵝,順便捏住鵝嘴巴,不讓它亂叫,緊張地聽。
李居逸說:“錢糧師爺和刑名師爺如同官府的左膀右臂,十分重要,甚至關係到嶽縣百姓能否安居樂業的問題。”
“這次選拔錢糧師爺,不得不慎重考慮。”
“本官無法輕率做出決定,接下來邀請前十名去官府喝茶,商量。”
“今天的擂台賽到此結束,男女老少散場時,不要擁擠。”
擂台上的前十名麵麵相覷,都感到意外,沒想到結果是這樣。
作為其中唯一的女子,殷娘子暗忖:看來,要想做錢糧師爺,還要再過一個難關,真不容易啊。不過,至少我還有機會,看看官老爺所說的“不限男女”究竟是不是騙人的?
七寶抿嘴笑,抱著大肥鵝,跳下擂台,跑向王俏兒、趙理、元寶和睿寶。
王俏兒伸手接住大鵝,掂量重量,笑得眉眼彎彎,說:“咱家七寶真能乾。”
“把這鵝養起來,還是今天就吃掉,打牙祭?”
七寶猶豫,思索。
睿寶喧賓奪主,期待地說:“我想吃黃燜鵝,香香的。”
“接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來,一起吃。”
說完之後,他還忍不住咽口水。
元寶感到好笑,摸摸他的腦袋瓜,點評:“小饞貓。”
七寶本來想把這隻鵝養起來,畢竟這是他打擂台的獎勵,意義非凡。
但聽完弟弟的話之後,他轉念一想,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吃黃燜鵝的時候,肯定笑得特彆高興,於是他長舒一口氣,說:“娘親,做黃燜鵝吧。”
睿寶頓時高興得蹦蹦跳跳。
王俏兒爽快答應。
趙理也滿臉歡喜。
元寶微笑著提醒:“七寶,選師爺的事還沒完呢,你快點隨姐夫去官府喝茶。”
七寶點頭答應,轉身往官府跑去,腳下生風,衣衫下擺在風中起舞。
王俏兒和趙理注視七寶的背影,眼神欣慰。
趙理笑道:“這小子,還不夠穩重,沒啥城府。”
說完,他們回家去宰大肥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