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中,眾人喝茶聊天。
乖寶主動與殷娘子交談,聊一聊嶽縣這幾年的變化,以及如何使百姓安居樂業。
殷娘子口齒伶俐,頗有見解,說:“嶽縣幾乎幾十年如一日,這些年一直沒富起來,遠遠比不上隔壁洞州。”
“洞州四通八達,陸路和水路都十分暢通,所以那裡遍地商機。”
乖寶十分讚同,眼神變得更加欣賞,說:“光靠種田,沒法致富,還要祈求老天爺賞飯吃,風調雨順。”
“那些遍地商機的地方,就像百花齊放,蜂飛蝶舞。”
兩人越聊越有知音之感,相視一笑,心中覺得更加親近。
殷娘子爽快,直接問:“夫人,您覺得我有資格做錢糧師爺嗎?”
乖寶喝一口茶,坦誠地搖頭。
殷娘子眼裡的光芒逐漸變黯淡,十分失望,暗忖:我自認為不輸給那些男子,為何沒資格做師爺?不限男女,果然是假話!騙人的鬼話!
乖寶微笑道:“殷姐姐,你有資格做師爺,但不適合做。”
殷娘子挑起左眉,打破沙鍋問到底:“為何?”
乖寶沒有繞彎子,也沒有說任何善意的謊言,而是坦誠相待,說:“因為你是商人,如果一邊經商,一邊做錢糧師爺,這就像一邊做擂台賽的參賽者,一邊做裁判一樣。”
“沒有中立的立場,無法確保公平公正,百姓也不會對這樣的師爺心服口服。”
殷娘子心情激動,心口起伏,問:“如果我是男子,會有資格嗎?”
她還在糾結男女的問題。
乖寶的笑容加深,眸光清澈、明亮,說:“我也是女子,女子不能當官,但做師爺是可以的。”
“至少在目前的嶽縣,是可以的。至於彆的地方,我管不著。”
殷娘子仔細打量乖寶,刮目相看。
她比乖寶年長十幾歲,有更豐富的閱曆,但乖寶和李居逸這種夫妻情況,她是第一次見。
殷娘子的心緒漸漸平和,暗忖:縣令夫人隱隱約約透著霸氣,不像母老虎那樣凶,但明顯胸有成竹,似乎能替縣令做主。
她又問:“如果我放棄經商,就能做師爺嗎?”
乖寶放下茶盞,說:“不一定。”
“雖然殷姐姐是今天擂台賽上的佼佼者,但做師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蓋棺定論的,必須日久見人心。”
殷娘子鬆一口氣,重新露出微笑,說:“多謝夫人坦誠相待。”
做商人,就不能師爺。在商人和師爺之間,她暫時難以做出選擇。
畢竟,經商能讓她日子富足。丈夫去世之後,隻有錢財才能讓她安心,讓她依靠。
放棄經商?她做不到。
乖寶察言觀色,也看明白了,沒有勸說,也沒有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