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乾淨之後,方仵作和陸仵作又開始辦正事,把驗屍結果寫下來,遞給付平安。
他們以為付平安才是這裡做主的人,至於旁邊那個漂亮的小姑娘,他們直接選擇忽視。
然而,付平安立馬把驗屍結果遞給乖寶看,因為他自己看得雲裡霧裡,有些看不懂。
乖寶做師爺學徒多年,有這方麵的經驗,對著驗屍結果仔細琢磨,並且問出幾個問題。
“中毒而死,能不能分辨是急性中毒,還是慢性中毒?”
“究竟是哪種毒?”
陸仵作吃驚,暗忖:這小姑娘居然是個內行人?
方仵作回答:“需要結合死者生前的身體狀況,才能分辨第一個問題。”
“如果他之前活蹦亂跳,沒有不舒服,那就可以判定是急性中毒。”
“至於第二個問題,我暫時有個懷疑。”
他欲言又止。
乖寶立馬追問:“什麼懷疑?”
方仵作眼神複雜,說:“這種毒藥聞起來有苦杏仁味,比砒霜更毒。”
乖寶眼睛一亮,立馬把那個匣子拿過來,打開,讓仵作查看那兩件關鍵證物——骰子和牛皮紙。
方仵作和陸仵作用鼻子聞一聞,對視一眼。
陸仵作說:“確實有股苦杏仁味。”
他用鑷子夾那牛皮紙團,小心翼翼地展開,仔細檢查,忽然看見那紙上寫著字。
他順便念出來:“敢不敢打賭?用舌頭舔骰子二十下,就算你贏!”
他感到莫名其妙,疑惑不解。
乖寶卻恍然大悟,立馬說:“付二少雖然有瘋病,但他發瘋之前念過書,識字。”
“而且他嗜賭。”
“下毒之人十分了解付二少,賭他一定會用舌頭舔骰子,所以故意把毒藥塗在骰子上。”
付平安一聽這話,突然靈光一閃,呼吸變得急促,激動地說:“清圓姐姐,這些字是真凶寫的。”
“咱們可以比對字跡!我可以肯定,這字和我爹娘的字不一樣!”
乖寶點頭認可,暗忖:如果這字是付大少寫的,付老爺一定能認出來。
於是,她說:“把這字拿給你爺爺瞧瞧。”
“不過,要小心,彆用手碰觸。”
付平安乖乖答應,心急如焚,捧著匣子,跑去隔壁院子。
乖寶客客氣氣,邀請兩位仵作去那邊喝茶,順便再細細詢問。
“這種苦杏仁味的毒藥,哪裡有賣?”
陸仵作說:“正經的地方,肯定不賣這玩意兒。”
“這和砒霜不一樣,砒霜比較容易買到。”
乖寶問:“難道是凶手親自煉毒?”
方仵作說:“不排除這種可能。”
“不過,更可能是他從彆人那裡買來的,洞州城魚龍混雜,有些人專門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比如在私下裡偷偷摸摸賣毒藥。”
乖寶琢磨:這種毒藥有苦杏仁味,如果旺財在這裡,它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找到賣這毒藥的人。現在,我需要一條類似旺財的狗。這世間的人,不止一個高手,這世間的狗,肯定也高手輩出。
於是,她立馬吩咐阿緣去寫懸賞告示,告示內容就是尋找鼻子最靈、找東西最厲害的狗,懸賞二十兩銀子。
王玉娥在旁邊聽見這話,“嘖嘖”兩聲,說:“二十兩銀子,這也太多了!”
“恐怕洞州城裡所有養狗的人都要心動,跑來碰運氣。”
趙東陽撫摸胖肚皮,忍俊不禁,說:“整個洞州城,起碼有幾百條狗。”
“咱們有得忙!”
乖寶絲毫不糾結,毫不猶豫地說:“咱們需要儘快救阿青舅舅和小舅母,二十兩銀子算什麼?”
“對阿青舅舅而言,不過九牛一毛。”
趙東陽樂觀,嗬嗬笑,說:“到時候,這懸賞的銀子讓阿青付賬,反正他有錢。”
阿緣沒空想銀子的事,她立馬開始寫。
為了廣而告之,她必須寫很多張懸賞告示,再派仆人去到處張貼。
恐怕有些人不識字,她又細心地叮囑仆人,讓他們去外麵吆喝。
另一邊,付老爺低頭盯著牛皮紙上的字,眉頭緊皺,淚光閃爍,雙手顫抖。
他認得這個字跡,而且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