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半個時辰,皇後就乏了,坐鳳輦回坤寧宮去。
大宮女梅玉給她捏肩膀,順便小聲說:“唐夫人突然進宮,莫不是來找蘇貴妃哭訴她丈夫貶官之事?”
“估計唐大人想留在京城做官,不想去大同府,特意打發唐夫人來求一求。”
說著說著,她嘴角流露冷笑,有些不安好心,暗忖:最好是唐夫人哭著求蘇貴妃,蘇貴妃又哭著求皇上。到時候,把皇帝惹毛了,讓姓蘇的狐狸精失寵。後宮乾政,乾涉官場升遷之事,可不是什麼小罪名,哼!
她每天一有空,就祈禱蘇貴妃倒黴,天天琢磨這種事。
皇後閉著雙眼,語氣慵懶,說:“唐風年夫妻倆,沒那麼笨。”
“福馨和張駙馬都對他們心服口服,他們擅長籠絡人心。”
梅玉頓時變得愁眉苦臉,無奈地道:“說得好聽,是籠絡人心。”
“說得不好聽,那就是心內藏奸。”
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因為趙宣宣與蘇貴妃走得近,所以梅玉對趙宣宣也懷有敵意,暗忖:凡是幫蘇貴妃的人,沒一個好人。
皇後閉目養神,懶得多說。
如今,她缺乏戰鬥的欲望,常常打不起精神,與過去的自己判若兩人。
——
吃完豐盛的午飯後,趙宣宣和巧寶離開榮華宮。
宮道長長的,七拐八拐,趙宣宣走得腳痛,有些累。
偏偏她的身份不夠高貴,不能在宮裡乘坐馬車。
終於走到宮門外時,她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深呼吸幾下。
巧寶忽然轉頭回望緩緩關閉的紅色宮門,有些依依不舍。
趙宣宣牽緊她的手,微笑道:“彆看了,回家去。”
自家的馬車等在不遠處。
上馬車之後,巧寶說:“我聽福樂說,過幾天,她們會跟隨皇上去行宮玩,行宮裡有溫泉。”
趙宣宣眉眼一動,說:“挺好的。”
本來她以為蘇榮榮和幾個兒女天天困在皇宮裡,結果是她太孤陋寡聞。
皇家行宮也是十分奢華的去處,外人根本沒機會去見識。
巧寶眉開眼笑,意猶未儘,又說:“福善好好玩,她對我說悄悄話,讓我把她藏進布袋裡,帶到宮外去玩。”
“她拿個布袋給我。”
“我說不行,她就氣呼呼,說命令我,必須照辦,否則就要懲罰我。”
福善小公主是蘇榮榮的小女兒,是龍鳳胎中一個,因為平時在皇帝麵前得寵,脾氣有點驕縱。
趙宣宣微笑道:“這哪行?”
“如果你把她帶出來,咱們全家的小命都保不住。”
巧寶抱住趙宣宣的胳膊,親昵地說:“娘親,你放心,我有分寸。”
“她對我下命令,我也不怕。她就像一隻小貓貓,假裝老虎。”
趙宣宣撫摸巧寶的肩膀,忍俊不禁,暗忖:其實,離開京城,也不算壞事。京城的權貴太多,這個也不能得罪,那個也不能得罪,還有個最特殊的皇帝,伴君如伴虎,老虎屁股摸不得。至少對風年而言,外放比做京官更如魚得水。
而且,做京官這幾年,唐風年總是要在天還不亮的時候,就起床出門,去參加早朝。
他的辛苦,趙宣宣都看在眼裡,經常心疼他。
她自己喜歡睡懶覺,將心比心,就覺得上早朝的人過得苦。雖然唐風年從來沒抱怨過此事,但趙宣宣多次在心裡感歎,京城官員上早朝的時間太不合理,難怪官場裡有那麼多老頭兒,很可能是未老先衰。
上次,她甚至在唐風年頭上發現兩根白頭發,她當時就斬釘截鐵地說:“肯定是因為天天上早朝,所以長白頭發了,老得快。”
唐風年當時一臉囧相,問:“宣宣,我老了嗎?”
趙宣宣眼神促狹,故意說:“老了,風年爺爺。”
唐風年大受刺激,當晚為了證明自己年輕,乾了許多不可描述之事。
此時此刻,趙宣宣輕輕歎氣,情不自禁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