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玉娥和乖寶忙著收拾行囊,準備過兩天就出發,去大同府。
昨晚上,乖寶已經跟李居逸就這事通過氣了。
雖然李居逸心裡不樂意,但嘴上沒反對。畢竟,他認識乖寶和趙家人不是兩三天,十分清楚趙家人感情好,相親相愛。
當初,乖寶甚至對他說過,如果提親的人不是他,而是彆人,她爹娘肯定不會答應,因為她家本來打算給她和妹妹都招上門女婿,不嫁到彆人家去,一家人一輩子都住一塊兒。
搬來嶽縣這大半年裡,乖寶多次對他表示,自己想念娘親,想念妹妹,想念祖母,想念爹爹。
如今,李居逸隻恨自己被這官位束縛,無法脫身,不能陪乖寶一起去大同府探親。
他心裡很難受,辦理公事時心不在焉,甚至茶飯不思。
乖寶還沒離開,他的相思病就已經有發作的跡象。
嶽縣距離大同府很遙遠,他預計妻子清圓這一去一回,至少要兩個月,等她和親娘、妹妹團圓時,甚至可能舍不得回來。
李居逸暗忖:如果每人的地位有實際份量,用清圓心裡的秤來衡量,我的重量肯定比不過清圓的爹娘,甚至可能比不過她那個貪玩的小妹妹。
哎!
他唉聲歎氣。
七寶恰好邁過門檻,走進門,把整理好的案卷拿給他看。
李居逸隨手翻一翻,懶得看。
七寶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很忐忑,暗忖:是不是我整理得不夠簡潔、通順?
他真的很珍惜師爺學徒的差事,很在意李居逸和乖寶的評價。
乖寶經常誇他,但李居逸的態度比較淡淡的。
片刻後,李居逸忽然盯著七寶看,說:“表弟,我安排你一路護送清圓和爺爺奶奶去大同府,快去快回,你是否願意?”
七寶毫不猶豫地點頭,笑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多謝姐夫給我外出曆練的機會。”
“我一定保護好姑奶奶、姑爺爺和表姐,不辜負姐夫的信任。”
當著外人的麵時,他對李居逸稱呼李大人,私下裡則是喊姐夫,規規矩矩的,不敢因為親戚關係而放肆。
李居逸歎氣,說:“你是自己人,我信得過。到了關鍵時候,你記得催促清圓早點回來,彆在大同府貪玩。”
“至於隨行的護衛,我會另外安排。”
七寶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不辱使命。”
等到中午,七寶抽空跑回家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王俏兒。
王俏兒高興,讚同他去大同府見世麵,笑著說:“七寶,你先吃飯。收拾行囊的事,交給我就行。”
說這話時,她注視兒子的眼睛,忽然發現七寶的個頭比她高出一大截了。曾經的小娃娃,如今像長了大翅膀的雄鷹,可以離開家,去天上飛了,越來越了不起。
王俏兒眼神欣慰,又忍不住閃爍點點淚光,為兒子感到驕傲,同時,心裡充滿成就感,暗忖:這麼出息的兒子,是我親生的,親手養大的。以後,誰還敢瞧不起我?哼!
用事實,無形地打那些人的臉,特彆爽。
她還記得,七寶小時候特彆聽話,特彆乖,又胖胖的。大嫂張金花有一次陰陽怪氣地說:“七寶是不是出生的時候,腦袋被夾了?笑起來傻乎乎的。”
當時,王俏兒氣得心口疼,直接反駁:“我家七寶像我,雖然比不上大嫂聰明,但至少比較厚道。”
那時候,張金花正嫉妒王俏兒帶趙湖的妻子阿金嫂一起開鋪子賺錢,卻冷落她這個親嫂子,於是厚著臉皮,話趕話:“哪裡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