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二少奶奶控製不住那張怨天尤人的嘴,鬨出醜聞,所以歐陽大少奶奶做主,以她傷心過度、需要靜養為由,不讓她去靈堂,也不讓她見客。
不管二少奶奶如何鬨騰,反正歐陽大少奶奶都以大局為重,絲毫不心慈手軟。
歐陽夫人也拒絕見客,病殃殃的。
雖然在三個兒子之中,老二歐陽劍是她和歐陽老爺最不看重的那一個,但畢竟是親生的骨肉。
有些人活著的時候討人嫌,但一旦死了,偏偏又讓人在內心深處難以割舍。
白發人送黑發人,尤其唏噓、痛苦。
歐陽夫人淚流滿麵。
蘇燦燦陪在旁邊,侍奉湯藥,又用溫言軟語進行開解。
歐陽夫人的淚眼勉強露出一點微笑,牽住蘇燦燦的手,捏一捏,說:“難怪老三喜歡你,我也喜歡。”
“好孩子,陪我這麼久,累不累?”
蘇燦燦連忙說:“母親,我不累。”
歐陽夫人心中感動,拍拍蘇燦燦的手背,說:“你去幫老大媳婦應付那些賓客,避免彆人說我們待客不周。”
蘇燦燦聽話地站起來,去忙這事,但心裡始終憋著一些鬱悶。即使深呼吸,也排解不出來。
——
信鴿飛得很快,而且方向感棒極了,從京城飛向大同府,最後準確落到熟悉的籠子上麵,低頭吃東西,用食物和水犒勞自己這一路的辛苦,美美地享受一番。
女幫工連忙把信鴿回來的消息告訴巧寶。
巧寶跑過來取信,順便摸摸信鴿的羽毛,還揭開裝菜蟲的小竹筒,把新鮮的活著的菜蟲倒出來,給信鴿加菜。
然後,她回書房去看信。
“哎!流年不利!”
她感歎一句,神情凝重,暗忖: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果然有道理。雙姐兒家得罪了小人,所以接連倒黴。
她拿著信,去內室找趙宣宣。
趙宣宣今日來癸水,身子不適,躺在床上休息,假寐。
一聽見靠近的腳步聲,她就睜開眼睛。
巧寶在床邊坐下,伸手觸摸趙宣宣的肚子,眉頭微皺,說:“娘親,雙姐兒的二伯父死了,被東廠打死的。”
“東廠還編造謊言,說她二伯是撞牆自儘,簡直欺人太甚。”
趙宣宣費力坐起來,把那封信從頭到尾看一遍,歎氣,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巧寶反駁:“這不是命,這是壞蛋殺人。雙姐兒說,她祖父不讓她爹爹去追究凶手,為什麼?”
趙宣宣想一想,說:“怕落進壞蛋的陷阱裡,她二伯父估計是東廠拋出來的誘餌。”
“哎!千不該萬不該,如果歐陽劍不貪汙,不被揪住把柄,何至於落到這個下場?不過,他隻是權勢微弱的小官吏,貪不了太多,罪不至死,偏偏被打死了,活著的家人肯定心裡鳴不平。”
“這事肯定不會到此為止。”
“你拿著信,去告訴你爹爹,我頭痛,隻痛左邊,難受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