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大少奶奶還沒睡,看見一兒一女回來了,她露出笑容。
筠姐兒撲到她懷裡,因為困倦,腦袋已經迷迷糊糊,眼皮子如同被黏了漿糊。
歐陽大少奶奶對兒子叮囑:“如果沒什麼話說,就早點去睡。”
歐陽城對她行個禮,默默去書房,挑燈看兵書。
筠姐兒則是隨大少奶奶去睡覺。由於歐陽俠長時間不在家,所以大少奶奶總是讓小閨女作伴,避免孤枕難眠,太孤單。
今晚這輪圓月,勾起她對丈夫的思念之情。
寂寞的歎息聲,從她的胸腔順著喉嚨和鼻子,反複發出來。
她自言自語:真羨慕宣宣,做文官的妻子,可以跟丈夫天天廝守在一起,官衙後院就是家。相反,做武將的妻子,就天天守空房,跟丈夫聚少離多,想他也是白想,反而越想越變老。
旁邊的筠姐兒睡覺乖巧,不亂動,一臉香甜。
歐陽大少奶奶輾轉反側良久,終於也進入夢鄉。
一個特彆生氣的夢正在進行中,夢見歐陽俠移情彆戀,被天上的嫦娥給勾引走了,飛月亮上去逍遙快活。
哼!
做夢的她心裡酸溜溜,嫉妒得淚流滿麵,結果等那不知羞恥的嫦娥回過頭來時,她驚訝地發現,那不就是自己嗎?
那張熟悉的臉,她天天在鏡子裡看見。
原來,在夢裡跟丈夫逍遙快活的人就是自己……
夢醒時分,歐陽大少奶奶羞紅了臉,渾身發燙,又長歎一聲,心裡有千言萬語,還有千絲萬縷的相思。
——
另一個小院裡,守寡的二少奶奶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睜著雙眼,心有不甘。
她暗忖:我是苦命的女子嗎?呸!絕對不是!
她思量自己的將來,是改嫁?還是在家裡念佛?
這漫漫長夜,變得格外難熬。
心口發熱,她揉一揉心口,突然產生奇異的想法,把在拔步床腳踏上打地鋪的丫鬟叫醒。
丫鬟白天乾活,伺候主子,累得很,所以一沾枕頭就熟睡。
二少奶奶叫了好幾聲,叫出火氣了,丫鬟才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膽戰心驚地問:“少奶奶,是不是要喝水?”
二少奶奶語氣幽幽的,小聲說:“不是,你今晚不要睡腳踏了,到床上來。”
丫鬟疑惑不解,揉一揉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正當她猶豫時,二少奶奶再強調一次:“彆磨蹭,快點到床上來。”
丫鬟滿頭霧水,連忙照做。
拔步床的帷幔掀開一點,然後又垂下。
黑夜的秘密被擋在帷幔之中,外麵的月亮偷看不著。
有些風月之事,就是如此神秘,不需要彆人做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