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妹妹和立哥兒才離開一個時辰,乖寶就被寂寞和無聊的情緒淹沒,乾啥都沒勁。
把書翻開,也看不進去。
隻顧著發呆。
她在腦海裡想象他們趕路的情形。
立哥兒有沒有哭鬨?
路上是否順利?
休息的驛站是否簡陋?
哎!
突然,她心有靈犀一般地打開書案抽屜。因為她記得,昨天下午,巧寶和立哥兒坐在這裡,當時巧寶手把手地教立哥兒畫畫。
果不其然,此時抽屜裡躺著巧寶和立哥兒的畫作,畫的是一個人,看起來是個女子,而且是個醜八怪。
眼睛潦草,嘴巴歪斜,頭發如同鬼畫符……
乖寶表情囧囧的,哭笑不得,暗忖:這畫的是誰啊?
緊接著,她發現“醜八怪”畫作的下麵還有另一張畫紙。
這一張顯然是巧寶畫的,畫上的美人兒似曾相識,恰好是乖寶每天在鏡子裡看見的人,美美的。
乖寶抿嘴笑,欣賞畫上女子,看不膩。
然後,她四處翻找,看看還有沒有彆的畫兒。
一番辛苦之後,還真叫她找到了第三幅畫。
畫的是立哥兒,刻意夾在乖寶平時最愛看的前朝史書裡。
乖寶滿足地喟歎一聲,目不轉睛地盯著畫,終於消除無聊的情緒。
——
王俏兒以為乖寶會難過,所以傍晚特意打著蹭飯的名義,帶著親手做的小點心,過來安慰乖寶。
乖寶看上去還行,沒有哭鼻子,王俏兒因此放心許多。
既然來都來了,她乾脆與乖寶聊一會兒。
“乖寶,你覺得紅兒怎麼樣?”
乖寶挑一塊薑黃色的小點心,小小咬一口,若有所思,眼睛與王俏兒對視,咽下東西之後,微笑道:“挺好的,小姨問這個做什麼?”
王俏兒刻意壓低嗓門,推心置腹地說:“紅兒會照顧小娃娃,又與方哥兒情投意合。咱們不如順水推舟,讓他們倆在洞州成親,一起住這邊。”
“到時候,你生下第二個小娃娃,方哥兒在這裡做府醫,紅兒幫你照顧娃娃。”
“他們覺得方便,你也方便,又知根知底。乖寶,你看好不好?”
乖寶當即拍一下手,莞爾道:“一舉兩得!妙!”
王俏兒眉眼彎彎,跟著高興,說:“我本來沒打這個主意,但那天紅兒主動想來洞州探望方哥兒。”
“當時,我看著她那模樣,就回想起當初我恨不得早點嫁給你小姨父的時候,像極了。”
“所以,我估計她心裡也是樂意快點成親的。”
乖寶拉住王俏兒的手,輕聲笑道:“小姨,你出馬,去分彆探探他們兩人的口風。”
“最好來個瓜熟蒂落,千萬彆提前扭那不甜的瓜。”
王俏兒用另一隻手掩嘴笑,說:“包甜!我不會看走眼!”
趁著這會子還沒開飯,她趁機去把紅兒叫來,先探紅兒的口風,來個先易後難。
——
聽到這種問題,紅兒使勁低頭,抿嘴憋笑。
如果抬起頭,暴露燦爛的笑臉,恐怕被彆人笑話。
同時,左手捏右手,捏來捏去。
此時,無聲勝有聲。
王俏兒和乖寶都樂不可支,看出來紅兒是願意的。
王俏兒摟住紅兒的肩膀,親切地說:“好紅兒,成親是上天注定的,用不著害羞。”
“你在這裡坐著,陪乖寶吃點心,我再去問問方哥兒。”
等王俏兒起身走向堂屋門外,腳跨門檻時,紅兒抬起頭,注視她的背影,眼神靈動且期待。
——
方哥兒因為從小受王俏兒等人的恩惠,所以對王俏兒很尊敬。
王俏兒因此大大方方地拋出“是否提前成親”的問題。
方哥兒瞬間鬨個大紅臉,說話聲變得有點結巴:“小姑,我……我不急……”
王俏兒捂嘴偷笑,說:“你不急,我也不急,但你是真心喜歡紅兒,對不對?”
方哥兒點頭,尷尬極了,臉發火燒,全身血液都似乎變成熱水,熱得他冒汗。
他暗忖:俏兒姑姑為什麼突然催我成親?
他暫時百思不得其解。
王俏兒轉變為迂回戰術,說:“你喜歡紅兒,紅兒也喜歡你,但你住洞州,紅兒住嶽縣,大多數時候想見卻見不著。”
“你清圓姐和我一琢磨,都覺得虧待了你們。”
方哥兒連忙客氣地說:“沒有虧待,真的沒有。”
王俏兒笑道:“你來洞州做府醫,是幫你清圓姐,就連我家也跟著沾光,不必擔心遇到那些庸醫。”
“所以,我們打算好好感謝你。”
“如果你同意今年成親,新房裡的家具就由你清圓姐一手包辦,酒席由我籌辦。”
“反正紅兒願意,你考慮考慮。”
方哥兒一聽說紅兒願意,如同身體裡又被添了一堆火,更加冒汗。
他暗忖:我是當真不急,但如果我婉拒,紅兒肯定沒麵子。何況,又會辜負清圓姐和俏兒姑姑的好意。哎!但是,這事我還沒跟大姨商量,怎麼能貿然答應呢?大姨容易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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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張、糾結、焦躁、矛盾……
王俏兒又說一句:“你好好考慮,反正是好事!”
然後她笑著轉身,回堂屋去了,把方哥兒的反應都告訴乖寶。
乖寶覺得有趣,右手輕撫腹部,離愁彆緒都被衝淡了。
——
方哥兒左思右想,不敢自作主張,於是主動去找王猛。
王猛在洞州沒有自己的家,又不好意思住官府後院,同時為了省錢,他夜裡選擇在王俏兒的鋪子裡將就著睡一睡。
反正鋪子夜裡關門,他順便還能幫忙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