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翎月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身側蕭煜的脈搏。
他的脈象雖然不像昨天那麼亂,卻依舊很虛弱。
看了看身旁睡的正沉的人,蘇翎月不敢耽誤,小心起身,越過蕭煜從床上下來,叫人服侍洗漱。
彩蝶、彩衣姐妹二人推門進來。
看到彩衣,蘇翎月很驚訝。
“彩衣,腳傷還沒好,怎麼出來走動了?”蘇翎月輕聲問,臉上又是擔憂又是關心。
彩衣看了一眼屏風的方向,生怕打擾到蕭煜休息,壓低聲音說:“我聽彩蝶說王爺病了,這幾日定然會忙一些。腳傷已經結痂,不疼了,就過來服侍。”
蘇翎月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好,若是傷口疼了就回去,換人過來。”
“好。”彩衣笑笑點頭。
洗漱完,彩衣給蘇翎月梳妝,蘇翎月對一旁的彩蝶道:“彩蝶,你去把陸伯和言卿叫來。”
彩蝶指著門口,低聲說:“陸伯,言卿,雲亭和阿菁一早就在屋外守著呢。”
蘇翎月一聽,低聲催促:“快給我上妝更衣!”
屋外,黎菁站在距離言卿和雲亭幾步之遙,目光沉沉盯著雲亭。
她不信任他。
最開始進府時,縱然自己恨蘇珩,當初也從未想過忤逆蕭煜,殺了蘇翎月。
縱使氣惱,可她心裡始終把蘇翎月和蕭煜放在一起。
跟在蘇翎月身邊這幾個月,她發現蘇翎月是真心對待蕭煜,也真心對待蕭煜身邊的人,並無異心。
她開始敬重蘇翎月,真正把蘇翎月當成王府女主人。
他人妻不可欺,這是最基本的江湖道義。
更何況蕭煜是他們的主子,蘇翎月是蕭煜的妻,雲亭他怎麼可以有非分之想!
許是感覺到黎菁不善的目光,雲亭扭頭和黎菁的目光對上。
察覺到黎菁眼中的冷意,雲亭眉頭一緊,帶著探究的目光凝視黎菁。
黎菁瞥了雲亭一眼,移開視線。
雲亭眉頭緊皺看著黎菁。
就在此時,房屋門打開,蘇翎月腳步輕盈走出來。
言卿上前上前問:“王爺醒了嗎?”
蘇翎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沒,王爺還睡著呢。”
言卿心領神會,小聲問:“我們能看看王爺嗎?”
蘇翎月壓低聲音:“你們等會兒再去看王爺,先讓陸伯把脈。”
她走到陸大夫身旁,扶起他,“陸伯,勞你久等了。”
彩蝶接過陸大夫的藥箱,抱在懷裡。
陸大夫借力起身,壓低聲音道:“也沒等太久,他怎麼樣?”
“睡得很沉。”
每次吐血情況都不會太好,陸大夫沒再追問。
彩衣搬來凳子放在床邊,彩蝶打開藥箱拿出脈枕遞過來。
掀開雙層軟紗帳,最顯氣色的藕色蠶絲被,也遮不住蕭煜臉上的蒼白,仿佛一碰即碎。
蘇翎月緊緊捏著紗帳,目光停在蕭煜的臉上。
陸大夫仔細查看蕭煜完的麵色,才開始把脈。
手指搭在蕭煜手腕上,片刻後,陸大夫才神色凝重的收手。
紗帳放下,陸大夫站起身。
“陸伯。”
蘇翎月輕輕喚了一聲,什麼都沒說,陸大夫卻知道她想問什麼。
“先好好養著,我回去改藥方煎藥,膳食上你多費心,做些補氣血的藥膳,讓他每頓儘量多進一些。”
“好。”
蘇翎月沒再多問。
以往如果沒有大礙,陸大夫一定會寬她的心,今天沒說寬慰的話,情況定是不太好。
打開門,言卿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湊過來關切的問陸大夫:“陸伯,王爺還好吧?”
陸大夫壓低聲音:“好著呢!王爺正睡著,你們彆進去吵他,各忙各的去!”
知道言卿擔心蕭煜,蘇翎月剛好要去吩咐藥膳的事,蕭煜身邊也要留個人守著。
蘇翎月壓低聲音道:“言卿,待會兒我要去廚房給王爺準備早膳,你在這看著,王爺若醒了也方便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