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中,皇後正在修剪花枝。
何公公皺著臉,匆匆來報:“娘娘,方才禁軍那邊前來傳話,王妃正跪在南門前,告娘娘和國公爺謀害陛下手足呢?這可如何是好?”
皇後剪花枝的動作一頓,一不小心,剪刀劃破手指,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顧不得手上的傷口,皇後怔在那,任由鮮紅滴進花苞裡,滲進去。
心裡也仿佛有什麼正在流逝。
“娘娘!”
一旁的崔嬤嬤忙拿出帕子給皇後包紮,並朝侍奉的宮女道:“快宣太醫!”
皇後看著花瓣上殘留的血痕,心裡莫名覺得不安,也覺得無限悲涼。
“她竟連問都不問一句,就直接狀告本宮,這麼多年的撫養之恩,她竟全然不顧。”
崔嬤嬤手上小心給皇後包紮傷口,口中還不忘安慰:“娘娘,王妃是不了解您的苦心才會如此,若是了解,定然不會這樣。”
皇後眉頭蹙起。
儘管早有預料,但她怎麼都沒想到,月兒竟這樣決絕。
何公公在一旁急的直踱步,又問一遍,“娘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陛下已經要宣王妃了,可王妃以命相搏,非要讓當眾查驗證物。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讓奴才去勸勸王妃?”
皇後看著包紮好的手指,潔白的絹帕上還是滲出了一些血跡,染臟了帕子。
她幽幽道:“無妨,一切早已安排妥當。”
何公公麵露不解。
崔嬤嬤解釋:“那證物證明不了什麼,讓他們儘管查驗就是。”
聽她這麼說,何公公才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道:“還是娘娘有遠見。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張忠和段煦一起來到南門外,蘇翎月依舊捧著血衣跪在那,纖弱的脊背挺的筆直,看著柔弱卻又透著堅韌。
許是跪的太久,她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一層薄汗。
不遠身後,她的丫鬟站在那,滿目擔憂卻未曾上前。
張忠上前,微微頷首:“王妃,我二人奉陛下之命來查驗證物。”
蘇翎月抱著血衣,一手撐著膝蓋想要起身,卻因跪了太久雙腿早已麻木,怎麼都動不了。
彩衣見狀,忙上前扶起蘇翎月。
扶著彩衣的胳膊,蘇領月勉強站穩,把手中的血衣遞給張忠和段煦。
“兩位大人,這兩件血衣分彆是我與王爺的,請過目。”
張忠和段煦接過血衣交換著看了看,也沒看出名堂。
段煦問:“王妃說這是皇後和蘇相害王爺的證物,從何證明?”
蘇翎月扶著彩衣挪了兩步,走到段煦麵前,在她的那件血衣上輕輕拍了兩下,手上就多了一點細細的粉末。
“昨日,皇後派人接本宮進宮挑選生辰禮,這幾乎是每年的慣例。晚膳是在皇後宮中用的,中途一個宮女不慎弄臟了本宮的衣裙,皇後就讓身邊貼身的嬤嬤給本宮找了這件衣裳。”
“上麵的粉末就是害王爺吐血惡毒誘因。”
段煦吩咐身旁的禁軍士兵:“去稟報陛下,請太醫過來。”
蘇翎月道:“張太醫曾經奉命給王爺送藥,對王爺的病情和日常所服的藥有一定了解。”
段煦朝士兵點頭。
張太醫很快過來,聽了蘇翎月的描述,拿過衣裳從裡麵抖出粉末開始查驗。
聞過,碾過,嘗過。
經過一陣查驗,張太醫微微皺眉。
段煦問:“張太醫,如何?”
張太醫回道:“粉末乃烏藤粉末,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