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火辣辣的疼,蘇翎月趴在比平時更柔軟的褥子上,依舊無法入眠,就這樣熬了一夜。
彩蝶彩衣端著藥一進來,就看到蘇翎月頂著發黑的眼圈盯著她們倆。
彩衣放下托盤急匆匆走過來,“小姐,你這是?”
看到她們過來,蘇翎月瞬間紅了眼,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背好疼,快拿扇子給我扇扇。”
“哦,好!”
彩蝶放下手中的衣裳,急忙去找扇子。
蘇翎月的後背已經完全結痂,隻是血紅一片,彩衣看著不禁打了個寒顫。
“小姐,很疼嗎?下次再有這種事,讓我來做吧!我不怕疼。”彩衣說著,眼眶微微泛起潮意。
蘇翎月抬起眼皮看向彩衣,心口像是有一口溫泉,不斷流淌著暖意。
經曆過皇後的背叛,本來刺痛的心,仿佛被這句話瞬間撫平傷口。
“哪有人不怕疼的,你們對我也很重要。過這兩天我就不疼了,沒事的,嗯?”
彩衣用帕子擦拭眼角,哽咽說:“小姐您切莫在用這樣折損自己的法子了,您這細皮嫩肉的嬌貴身子,哪經得起。”
蘇翎月虛弱的笑笑,“好,以後我儘量不用。”
洗漱到一半,彩蝶拿著扇子回來了。
是一把男子常用的折扇。
彩衣對彩蝶的眼光表示懷疑,“哪有姑娘家用這個的?”
彩蝶把扇子打開,對著彩衣扇了兩下,眼眸亮晶晶的問:“是不是比團扇扇的風涼快多了?”
感受到陣陣涼爽,彩衣滿意的點點頭,笑著嗔她,“算你有心。”
得到誇獎,彩蝶美滋滋放下扇子,一起服侍蘇翎月洗漱。
用完早膳,蘇翎月又回到床上趴著養傷,彩蝶坐在床邊輕輕扇風,幫她減輕疼痛。
同蕭煜同床共枕這麼久,睡覺時身旁突然少了那副溫涼如玉的身子,蘇翎月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王爺如何了?”
彩蝶正專心搖扇子,聽到蘇翎月的話,愣了一下,“啊,王爺嗎?不知道,主屋言卿和陸大夫在,不讓旁人進去。”
似乎對言卿的做法很不滿,彩蝶有些生氣的撅起嘴,:“連我問起他都不說!”
想起蕭煜是因她的大意,才導致昏迷,蘇翎月心裡就像有一把鈍刀,時時刻刻在割她的心。
眼眶發燙,眼淚也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滴落。
見她哭了,彩蝶手忙腳亂的去給蘇翎月擦眼淚,一時間不知道是先放下扇子,還是先拿帕子。
“小姐,也沒有壞消息傳出來啊!沒有壞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嘛!是不是?”
“嗯。”
蘇翎月悶悶應聲,趴在柔軟的褥子上,悔恨、思念一起襲來,眼淚依舊如洶湧的洪水,怎麼都停不了。
“月兒。”
虛弱的呢喃傳進陸大夫和言卿的耳中。
兩人一驚,忙要起身查看。
陸大夫起的太猛,差點沒站穩,幸好言卿抬手扶了一把。
“王爺!你醒了!”言卿在床邊坐下,激動的差點哭出來。
“先讓我把把脈。”
陸大夫扯開言卿,自己在床邊坐下,給蕭煜把脈。
“王爺怎麼樣?”言卿眼巴巴滿是期待的盯著他的手,一雙眼睛睜得溜圓。
陸大夫看著蕭煜還沒完全聚焦的眼神,一改沉重的臉色,樂嗬嗬捋著胡子說:“還和從前一樣,就是是血有些多,虛弱了點,吃兩副藥再休養一陣就好了。”
病人的心態對疾病恢複也很重要。
蕭煜的脈象其實一點都不好,與瀕死無異,隻是陸大夫卻不能這麼說。
很多病人,在不知道病情時,心態樂觀,反而能活的更久。
“是嗎!那可太好了!”
言卿越過陸大夫,湊到蕭煜身邊,趴在床沿上,滿臉喜悅的問蕭煜:“王爺,餓不餓?渴不渴?可要如廁?”
“月兒……月兒……”
蕭煜眼神沒有聚焦的盯著帳頂,虛弱的念著,仿佛沒聽到言卿和陸大夫的話。
聽著蕭煜口中的呢喃,一點沒有回答他的意思,言卿茫然看向陸大夫。
陸伯剛才還說王爺沒事,現在看著,怎麼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陸大夫目光沉了沉。
現在這種情況很不好,看著就像人丟了魂魄一樣。
這說明病人隻是靠一口氣撐著,一旦這口氣散了,人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