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驗過院子裡的屍體,李淮之帶人進了屋子。
屋裡的一切,雲亭和薑妍都沒動過,鄭成睿以一種極不體麵的樣子倒在地上。
他的身下暈開一大灘血,已經乾涸。而他的身上,胸前的衣裳敞開,胸口滿是抓痕,除此之外,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果斷,精準,正是致命的那一劍。
鄭成睿即使死了,雙眼還惡狠狠瞪著前方。
李淮之起身走向那張床。
床邊是撕成碎片的白色素服,床上麵亂縐縐一片淩亂,還有兩條快有小臂粗的鐵鏈。很明顯是提前裝上,有備而來的。
李淮之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
堂堂二品禮部尚書的兒子,竟是這樣一個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卑劣小人。
皇帝授他官職,重用他,他絕對不會讓這樣十惡不赦的人逍遙法外。
“都詳細記錄了嗎?”
“都記錄了。”
手下把案宗遞給李淮之,李淮之接過,確認後吩咐道:“將屍體都帶回去。”
吩咐完,李淮之想起還有一個活人。
那個叫薑亭的侍衛,案件有定論之前,他還是嫌疑人。“把薑亭一起帶回去。”
院子裡,薑思遠拿著帕子給薑妍擦眼淚,哄了好一陣,薑妍才停止哭泣。
“大哥,爹爹和二哥呢?他們怎麼沒來接我,娘親找到了嗎?”
“爹去找娘親了,你二哥也在找人。”剩下的薑思遠沒說,薑思齊是出來找人,但具體找的誰不得而知,是否找到了也不得而知。
這時,李淮之從屋裡出來,走向幾人。
“李大人,查驗的情況如何?”薑思遠問。
“與薑姑娘和這個侍衛說的大致一樣,但此案尚未定論,作為嫌疑人,這個侍衛我們要先帶走。”
薑妍一聽李淮之要將雲亭帶走,立刻急了,“不可以,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殺人,明明那些人先做壞事,你們怎麼還要不分青紅皂白抓好人!”她急的幾乎要哭出來。
看到自家小妹又要哭了,薑思遠也幫腔道:“是啊,李大人,這一切都很明顯,是鄭成睿先綁架小妹在先,就算……薑亭不殺他,他也是死刑。”
官場之道,向來黑暗,隻怕進去容易出來難。
此事若結果好,鄭家自食惡果,若結果不好,總要有個頂罪的,皇帝不會輕易動薑家,那就隻能讓這個倒黴的侍衛頂罪。
雲亭是王府的人,他當然不能讓雲亭進大理寺監獄。
“薑大人見諒,這是我們辦案的章程。”說完,一揮手,屬下就過來給雲亭戴上手銬腳鐐。
薑妍從薑思遠懷裡掙紮出來,跑到雲亭麵前,用力拉開那些人,不讓他們給雲亭綁上鐵鏈
大理寺的人想把薑妍拉開,又礙於薑思遠在這不好動手,隻好看向李淮之。
這時,李淮之走過去,輕歎一聲,對薑妍道:“薑小姐,這事章程,但我向你保證,我會儘力保他平安。”
此時的薑妍就像護崽的老母雞,一點也聽不進去,她張開手護在雲亭前麵,紅著眼,聲音堅定,“不行,他是為了我才殺人,若是你們要抓人,就將我一起抓了,不然就不能帶走他。”
薑思遠輕歎一聲,走到李淮之麵前,道:“李大人,我家小妹被家裡慣壞了,在家說一不二,你也看到了,今日就算我強行將她帶回去,隻怕家中也不會安寧。這樣,薑亭就讓我帶回去,由我們薑家作保,若日後要傳喚他,我會親自帶他過去,可行?”
李淮之看向薑思遠,他目光堅定,並無躲閃,那個侍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