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亭來到芙蓉閣,是言卿開的門。
“這麼晚回來,審的怎麼樣了?”言卿搭著雲亭的肩膀邊走邊問。
雲亭直到走近床榻邊上,朝蕭煜頷首後,才道:“王爺,已經審完了,鄭成睿是主謀,大理寺明日一早提交折子。”
“嗯,可有對你不利?”
“沒有。”
問完堂審情況,蕭煜對情勢大致了解後,心中便覺得已有的謀劃到了實施的時間。
“禮部尚書這個毒瘤已經可以拔了。”
言卿聞言眼睛瞬間亮起來,“終於要動手了嗎?證據王爺準備讓誰呈上去?”
蕭煜深邃的眼睛猶如平靜的深淵,蘊藏著危險,“認識鄭自序的人還在徐州嗎?”
言卿頷首,“還在,一直都派人留意著,從未離開,王爺想從那裡下手?”
“嗯,兵部前些日子不是在找丟失的東西嗎?弄一些殘舊的弓弩手稿過去。”
言卿瞬間就懂了蕭煜的想法,“王爺的意思是將大理寺的人引過去,等人押送到京城,再將鄭自序就是關白予的事告訴他,他自然會想法子拉鄭自序下水?”
“沒錯。”蕭煜唇角掛著勢在必得,自信的淺笑。
此時他看起來不像病入膏肓的人,反而像個義所有人為棋的執棋者,抬手間便是雲翻雨覆。
每當這個時候,雲亭都會對蕭煜生出莫名的敬畏,可現在他的心中又多了另一種情緒——忌憚。
言卿笑著拍了拍雲亭的肩膀,理直氣壯的將事情推給雲亭,“我要在這裡服侍王爺,你回來了,這些事就由你去辦吧!”
雲亭朝蕭煜頷首道:“我這就去辦。”
“去吧。”
目送雲亭離開後,言卿瞅著門口的方向嘀咕,“我怎麼覺得他這次任務回來後,變得更沉默寡言了,再這樣下去,非變啞巴不可,看來得多找他說話才行。”
蕭煜隔著屏風看向雲亭離開的方向,目光愈深沉。言卿平日這樣性子跳脫的人都感受到了雲亭的變化,雲亭自己沒發覺嗎?還是另有打算。
蘇翎月說儘好話,才讓陸大夫同意她留在百草園照顧淩靈,晚上她和彩蝶輪流守著淩靈。
一大早,她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之際,小廝來報,說薑思齊來了。
蘇翎月推開房門,就看到薑思齊在院子裡踱步,他的身後跟著十來個小廝,每個小廝都抱著大大小小的盒子。
“二表哥?”
聽到蘇翎月略帶睡意的聲音,薑思齊猛然抬起頭來,走到蘇翎月麵前問:“淩姑娘怎麼樣了?還活著嗎?傷口嚴重嗎?”
蘇翎月被薑思齊一連串的問題問懵了,反應了一下才一一作答:“靈兒還活著,傷口有些嚴重,所以還昏迷著。”
回答完薑思齊的話,蘇翎月的睡意也消退了大半,她看著薑思齊眼下的烏青問:“二表哥,你昨天沒睡覺?”
“嗯,擔心淩姑娘,睡不著。”說完滿眼急切的問蘇翎月:“我能進去看看嗎?”
蘇翎月點頭,不等她說話,薑思齊就大步進入房中。
彩蝶還在旁邊守著,見薑思齊進來,忙行禮讓開位置。薑思齊顧不得理彩蝶,直接坐在彩蝶方才坐的凳子上,小心查看淩靈的情況。
床上的淩靈雙眼緊閉,平日滿是明媚笑顏的臉上此刻一片蒼白,眉頭還若有似無的皺著,像是在忍耐什麼。
看淩靈這樣,薑思齊急忙問跟進來的蘇翎月,“她皺眉是不是哪裡難受?”
蘇翎月輕聲解釋:“靈兒傷在心口,自然是疼的。”
“可有什麼辦法減輕疼痛?”
蘇翎月搖搖頭,“沒有,她現在情況還不穩定,不能用麻沸散,若是用了,很可能就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