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陸昭言一襲太子朝服,手持一道明黃色聖旨,從容不迫地邁入了金鑾殿。
滿朝文武,震驚不已。
晉王皺眉:“陸昭言!你不是被幽禁在太子府嗎?竟敢私自闖入皇宮!”
陸昭言道:“父皇有旨。”
餘公公撲通跪下。
見他跪了,宮人們也全都跪了。
晉王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瞪餘公公,又對陸昭言道:“二弟,你私自出逃,已是死罪,而今又假傳聖旨,怕是罪加一等,要萬劫不複!”
陸昭言道:“餘總管,勞煩你來念念父皇的聖旨。”
晉王對餘公公怒道:“你敢?”
餘公公不假思索地走到陸昭言麵前,雙手接過聖旨,緩緩展開:“眾卿接旨——”
這一回,輪到百官們麵麵相覷了。
大司農與翰林院掌院學士毫不猶豫地跪下。
晉王眯了眯眼。
不對。
如果陸昭言有聖旨這樣的殺手鐧,早就拿出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這封聖旨是假的!
“……朕傳位於次子——”
餘公公剛要念出陸昭言的名字,晉王反手一扣,隔空將聖旨奪了過來。
百官駭然!
陸昭言正色道:“晉王,你想抗旨麼?”
晉王冷冷地說道:“陸昭言,你不會以為偽造一道聖旨,就能瞞天過海了吧?”
陸昭言淡淡問道:“偽造?你憑什麼說我是偽造的?”
晉王反問道:“父皇被困在地宮,哪兒有功夫給你寫聖旨?”
陸昭言不緊不慢地說道:“那父皇又是哪兒來的功夫,給你傳位的?”
晉王譏諷地說道:“不傳位給本王,難不成傳位給你這個勾結苗王、弑父殺君的逆賊嗎?來人!給本王將這逆賊拿下!”
“我看誰敢!”
陸昭言亮出了禦林軍的令牌。
晉王握緊了拳頭,須臾,嘲諷地笑了:“你不會真以為靠著區區一塊令牌,便能號令禦林軍吧?”
兵權,是胡家的!
禦林軍的統領早就被他舅舅換成自己人了,輪得到陸昭言來撿便宜?!
“關上大門!”
晉王一聲令下,金鑾殿的大門被他手下的高手轟隆一聲合上了。
陸昭言定定地看著他。
晉王淡淡笑道:“二弟,你終究是鬥不過大哥的,好好看著,大哥要登基了。”
他穿著明黃色的龍袍,一步一步走上台階,走向那把高高在上的龍椅。
另一邊,孟芊芊的黑甲軍與苗王一行人在宮門口會合了。
苗王氣喘籲籲:“外孫媳婦兒,你沒事兒吧?累死我啦!這個老頭兒,一點兒又不能打啊!”
他指著陸沅背後的梁帝,恨不能把梁帝拖下來痛揍一頓!
孟芊芊道:“外公,陛下是為救你受傷的。”
苗王啞巴了。
真是殺手鐧呢。
孟芊芊與苗王說完話,仰頭望向緊閉的宮門,開口道:“陛下回宮!開宮門!”
沒有回應。
宮門始終緊閉。
孟芊芊冷聲道:“再不開,本宮要不客氣了!”
她說罷,揚起手。
黑壓壓的黑甲軍,訓練有素地讓出一條道,衝城車與雲梯被推了出來。
就在此時,宮門開了。
胡烈率領一隊騎兵,威風凜凜地走了出來。
胡烈一馬當先。
孟芊芊也策馬上前。
王對王,將對將。
孟芊芊的身上散發著令胡烈都感到吃驚的氣場。
“陛下回宮,為何不跪迎?”
胡烈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你不是長公主。”
孟芊芊唇角一勾:“我的確不是,那又如何?”
胡烈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既能冒充長公主,那麼本將軍也完全有理由懷疑你們找人冒充了陛下!畢竟,陛下已經在地宮駕崩了!乃本將軍的心腹親眼所見,陛下讓本將軍的心腹帶回臨終遺言,讓晉王登基,除去逆賊,殺上苗疆!”
孟芊芊道:“這種亂七八糟的鬼話,當真有人信麼?”
胡烈道:“信不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來晚了。”
孟芊芊笑了:“我們若真來晚了,你又何必在這兒與我們拖延時間呢?”
三丈之外的苗王大聲嚷道:“外……那個什麼……長公主?你少和他廢話!你讓開!讓我來!”
胡烈冷冷一笑:“來人!給本將軍捉拿逆賊!”
梁帝冷聲道:“胡烈!你敢!”
胡烈心口一震。
來自梁帝的威壓,幾乎在一瞬間將他壓垮。
然而也僅僅是一瞬。
有些路,一旦跨出去,便無法再回頭。
晉王府、將軍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全係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能退!
胡烈厲聲道:“陛下已駕崩,你又是哪兒來的?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我把他們拿下!”
“可是……”
一名副將有些躊躇地問道,“那可是長公主和陛下……”
“你真以為她是長公主?你們給我看好了!”
胡烈說著,突然抬起手中長槍,毫無預兆地刺向了孟芊芊。
孟芊芊朝馬背上仰躺而下。
胡烈的長槍雖未傷到她,卻是揭掉了她的人皮麵具。
當看見這一幕的將士們,再也沒了猶豫。
孟芊芊劍指蒼穹:“黑甲軍,列陣!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