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淩懷揣著對孟朗無比好奇的心情去了。
他雖是頭一回來孟家,可好歹是錦衣衛指揮使,連孟朗的院子都問不出也太說不過去了。
孟朗似是早料到他要來,搬了把藤椅大喇喇地躺在院子裡,一隻手枕著後腦勺,另一手拿著一個香甜可口的桃子,有滋有味地啃著。
並不算優雅的舉動,在他做起來彆有一番恣意灑脫,甚至透著幾分超然的不羈。
上官淩的腦海裡驀地閃過一句話——鮮衣怒馬少年郎。
“來了。”
孟朗優哉遊哉地說,“不親自來,派了個小跟班來,這點兒誠意,讓我很難做啊。”
上官淩嘴角一抽:“屁大點兒毛小子,端什麼官威架子?”
孟朗笑道:“你們倒是有官威,你們敢端麼?”
上官淩:……這小子怎麼這麼欠呢?
上官淩壓下火氣,對孟朗說道:“大都督讓我來找你。”
孟朗道:“哦,你說我那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姐夫啊?他讓你來找我做什麼?”
上官淩道:“他沒說,隻讓我來找你。”
孟朗笑著想了想,對上官淩道:“我大概明白他讓你來做什麼了。”
說罷,他衝上官淩伸出手。
上官淩古怪地問道:“作甚?”
孟朗莞爾笑道:“一百兩銀子,我就告訴你。”
上官淩虎軀一震:“你小子這麼黑心肝啊!”
孟朗攤手:“想無功而返,還是想花錢省事,隨你咯。”
上官淩的嘴角直抽抽。
一個逐漸叛逆的鬱子川已經夠讓人頭疼了,沒想到孟家這個有過之而無不及。
方法他還在看大都督笑話,而今石頭砸自己腳上了——
一百兩就一百兩。
總比回頭挨罵的強。
上官淩掏了銀票。
孟朗遞給他一封信:“拿去吧。”
“這就……完了?”
上官淩訥訥地問。
孟朗撣了撣銀票:“去吧,包君滿意。”
上官淩將信將疑把信拿回了陸沅的屋。
展開信函一瞧,他傻眼了。
隻見信紙上白紙黑字寫著兩個大字:欠條。
上官淩懵了。
合著他花了一百兩,結果買回來一張欠條?
更離譜的是,欠條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朝廷一品大都督,欠幽州孟朗三個請求。
他急了:“不是,大都督,這小子坐地起價呀!”
他明明記得是一個來著。
然而當他去看大都督的表情時,並未在對方臉上看見任何驚訝與不滿。
所以,大都督當真答應臭小子的無理交易了?
何時?!
陸沅淡道:“伺候筆墨。”
“啊,真簽啊?”
“本督做事,需要經過你同意?”
“那自然是不必的!”
上官淩將少夫人身上的狗腿勁兒學了個十成十,取了文房四寶與印泥過來。
陸沅看著文書上筆走飛龍的字跡,麵無表情地拿過毛筆與印泥,在欠條上簽字畫押。
上官淩將欠條給孟朗送了回去。
孟朗撣了撣手裡的欠條,挑眉道:“一品大都督,大梁皇長孫,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