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鄯天生神力,論輕功,他未必是幾人的對手,可論臂力,他是有兩把刷子的。
果不其然,陸沅與鬥篷男子的身形同時一滯,竟是在猝不及防之下,真被阿木鄯給拽了下來。
二人齊齊給了阿木鄯一腳。
“喂!你們三個彆打了!”
是段文良的大叫聲,“繡球掉下來了!”
繡球不偏不倚地砸向了想要去偷襲阿木鄯的段文良。
可段文良哪兒敢接呀?
他是來當攪屎棍的,不是來爭新郎官兒的!
阿木鄯的胸口挨了兩腳,惱羞成怒,再一次撲向陸沅與鬥篷男子。
段文良望著即將砸到自己懷裡的繡球,仿佛盯著一個燙手山芋似的,一咬牙,將繡球踹了出去。
人群裡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段文良定睛一瞧,繡球飛向的居然不是陸沅,而是鬥篷男子。
他忙道:“喂,這可不怪我啊!誰讓你倆的位置總在變的!”
他骨子裡,是希望陸沅與孟芊芊平安度過孟老爺子的刁難的。
與此同時,他也留意到了那個穿戴鬥篷的男子。
他的武功與陸沅不相上下,真令人意外啊。
大哥說自己有用武之地,到底是指阿木鄯,還是那個家夥?
他一時間,竟有些不確定了。
陸沅也察覺到了對方的實力。
隻不過比起實力,他更在意對方的動機。
“你就是那個三番五次,暗中尾隨她的人?”
有些人儘管素未蒙麵,可一旦出現,就能知道是他。
鬥篷男子沒有回答。
陸沅態度上的突發扭轉,讓他陷入了陸沅與阿木鄯的雙麵夾擊。
阿木鄯力量強大,缺點是不夠靈活,而陸沅恰巧彌補了這一短板。
他挨了阿木鄯一拳,半邊肩膀感受到了片刻的麻痹。
他的手卻不停,直直摘向超自己飛來的繡球。
阿木鄯提起一拳,砸向他的小臂。
要麼放棄繡球,要麼斷掉小臂。
阿木鄯沒給他第三個選擇。
他亦沒有絲毫猶豫。
而就在此時,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陸沅一記鞭腿,擋開了阿木鄯的攻擊。
段文良瞅準機會,再一次將繡球擊打出去。
人群裡,驚歎聲不絕於耳。
搶個繡球也能搶得如此精彩,今日真真是大開眼界了。
這下子,不僅看熱鬨的大飽眼福,就連搶繡球的青年才俊們也一個接一個的目瞪口呆。
阿木鄯望著再次失之交臂的繡球,想殺了段文良的心都有了。
“小白臉,你給我等著!招親結束,我第一個要了你的命!”
段文良才不怕他:“你的武功若是有你吹牛的一半厲害,早搶到繡球了。”
阿木鄯氣了個倒仰。
陸沅與鬥篷男子同時騰空而起,朝著繡球發動了最後的爭奪。
而阿木鄯竟然將鞭子一分為二,左右各執一鞭,分彆卷住了陸沅與鬥篷男子的腳。
二人同時抓住了繡球,又同時看向試圖對他們故技重施的阿木鄯,不約而同地抬了抬腳,狠狠朝著阿木鄯的胸口踏了下去。
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阿木鄯重重砸在了閣樓前的空地上。
陸沅與鬥篷男子,一腳踩著阿木鄯,一手抓著繡球,眼神淩厲地望著彼此。
有如實質的殺氣一觸即發。
這一刻,招親的現場,似乎變成了二人的戰場。
明明誰也沒有動作,卻像是經曆了一百招的生死較量。
青年才俊們懵了。
一個繡球,被兩個男人抓住了。
到底誰才是孟家的新姑爺呀?
“鬆手。”
陸沅冷冷地說道。
鬥篷男子沒有說話,也沒有鬆手。
他抓著繡球的指節,因大力的緣故,隱隱泛出了白色。
陸沅冷冷一哼,隔空一掌拍向對方。
鬥篷男子接了這一掌。
好不容易恢複了些許力氣的阿木鄯,又被二人的內力震得躺了回去。
段文良蹙眉:“這倆人,好像動真格了。”
若說先前隻是搶繡球招親,那麼這一瞬,二人似乎是想置對方於死地。
眼見二人就要一決生死之際,孟芊芊淩空飛舞,射出鬼門十三針,奪了二人手中的繡球。
她足尖自憑欄上輕輕一點,就將繡球抱入懷中。
青年才俊們齊聲一歎。
搞了半日,繡球被三小姐自己搶走了。
鬥篷男子看著那道纖細蹁躚的身影,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卻理智地頓住了。
不曾想,陸沅忽然起身一躍,摘走了繡球不說,另一手還接住了孟芊芊。
繡球和人,他都要。
鬥篷男子捏緊了手指。
其餘人也傻了眼。
三小姐親自摘繡球,他們都以為這場招親結束了,三小姐是一個也沒看上。
誰能料到,這個男人到了最後一刻仍不死心。
儘管他們很是失落,卻不得不佩服陸沅的膽大與執著。
他要的,就是下刀子都要,上窮碧落下黃泉,哪怕是本人阻止也不行。
輸了輸了。
他們輸得心服口服。
啪!
啪!
啪!
涼亭中,傳來段明月拍巴掌的聲響,緩緩的在明媚的春陽中回蕩。
“我這個三弟呀,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不是客套,是發自肺腑的誇讚。
“看來我對這個三弟的了解,還是太膚淺了些。”
大樹上,孟朗眉梢微挑。
藍葉月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嚴氏長呼一口氣,拍著胸脯如釋重負地說道:“緊張死我了,我生怕繡球讓旁人給搶去了,這下可好,姑爺還是姑爺,芊芊不用再嫁一次了。”
“本也不必再嫁一次。”
季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