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沉靜的語氣中裹著幾分肅殺“好大的膽子。”
船上所有的人皆被壓著跪下,碼頭烏泱泱一片,全是看熱鬨的百姓。
動靜這麼大,京城那邊肯定瞞不住了,他們要速戰速決。
溫鶴綿麵含擔憂“寧賀褚恐怕在彆處養著兵。”
她掌握一定的劇情先知能力,早幾年就偷偷在背地裡和寧賀褚打了一通,不僅搗毀了他的幾個窩點,還順勢往世家身上推了波,大大消磨了他手下力量。
寧賀褚手下無兵,韜光養晦這麼久,再有小動作,不奇怪。
謝琅銳利的目光從跪著的人身上掃過,冷聲吩咐“帶回去,審問清楚,擇日問斬。”
小陛下這些日子的行事,是愈發果決了,周廷心中敬畏更深“是!”
身在古代這麼久,溫鶴綿被磨練出了心性,她不想殺人,但更不可能容忍敵人來殺他們,對謝琅的決定並無異議。
確實比起自己,謝琅更適合站在帝王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溫鶴綿收回目光“回京中,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謝琅眉宇沉穩“他不敢明目張膽地來。”
要是敢,謝琅剛登基就該動手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那是因為他在確認臣的父王和母親會不會回來。”
溫鶴綿心裡門清,猜測了下“就是等了七年,耐心該耗儘了吧?”
“來了便見招拆招。”
謝琅最厭周旋,隻是他的身份使得他不得不周旋。
溫鶴綿思考“不妨把仲汝梁押回去,相信見到故人,寧首輔會很開心的。”
溫鶴綿想想那場景,有點想笑。
她實際上是心黑手狠的,隻是皎潔如月的樣子不容易讓人往那些陰暗方麵想,時不時來個語出驚人,謝琅都要驚半晌。
要想混得開,還得滑溜一點。
謝琅撫掌笑“聽太傅的,就如此。”
須臾,從牢獄裡提出來的仲汝梁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身上泛著惡臭氣味,謝琅嫌棄地後退半步,抬手擋在溫鶴綿麵前。
“臟,汙人眼,太傅莫要靠近。”
溫鶴綿不逞強,點頭。
謝琅露出個滿意的微笑,隨後轉眸,慢條斯理地看向仲汝梁“官商勾結,私販鹽鐵、貪墨公款,朕倒是想看看,寧賀褚保不保得住你。”
溫鶴綿嘖了聲“那恐怕有點難哦。”
仲汝梁看著軟骨頭一個,嘴比誰都還嚴,大部分證據,都是從他手下人嘴裡審出來的,他反而自始至終都沒透露出重要消息。
估計指望寧賀褚撈他。
謝琅淡淡“等著,很快,寧賀褚也該下去陪你了。”
仲汝梁能撐著全靠一口氣,眼下被師生倆左一句右一句打擊心防,白眼一翻,終於徹底昏死了過去。
周廷圍觀全程,隻覺得他們配合打得極好,小心翼翼抬眸看了兩人一眼,心裡一陣突突。
這神態,這語氣,簡直不要太像!
這就是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