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鶴綿不希望日後謝琅是這樣的。
謝琅對此毫不擔心“有太傅在,不會的。”
溫鶴綿柔和笑著“說不定還會有彆的知心人,況且那麼多大臣,沒一個得陛下信任的嗎?”
聽出溫鶴綿潛在的意思,謝琅險些要把自己牙咬碎,悄悄深呼吸了下,才勉強壓住“太傅的好意,朕心領了,他們還差了些,日後再說吧。”
溫鶴綿和善與他對視,有點愁,怎麼說著說著就不高興了呢?
這件事就這麼輕描淡寫過去。
溫鶴綿不想晚上繼續加班,見他不再有下一步回應,就又開始看手上的奏折,這部分能被送到她或謝琅手中的,都是相當重要的。
去歲北方白災,壓垮了不少房屋,百姓流離失所,官府賑災壓力驟增,懇請朝廷撥糧撥款;哪哪又有匪寇滋生,當地官府坐視不理,百姓一路告到了京城來……
反正特彆多事,看得人頭暈眼花。
也讓人明白,大昭內部仍存在積弊。
不管怎麼說,早日肅清朝堂,對百姓民生、國祚安穩來說都是好事。
謝琅恨恨地凝著溫鶴綿看了會兒,目光悄悄從她白皙的脖頸上掃過,很想咬一口,但不敢,隻能鬱悶憋著,剛收回視線,就聽溫鶴綿叫他“陛下。”
“?”他抬眼。
溫鶴綿淡淡揚了下手中的折子“寧賀褚私下和五軍右都督相交甚密,你知曉嗎?”
五軍右督都鄔允,彆看平日裡不怎麼聽人提起這個名號,可涉及到軍政大事,又有幾人能是簡單的?
溫鶴綿知道寧賀褚在私下有偷偷拉攏人,但這次被人諫言上來,說明他有點明目張膽過頭了,不得不重視。
“知曉。”謝琅道,“我派人去查過,當年閹黨盛行時,寧賀褚還在禦史台當值,是他聯合幾位同僚進言,才免了鄔允一場牢獄之災。”
想到什麼,謝琅厭惡地皺起眉頭“這鄔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逼良為娼不說,還玷汙了自己的長嫂,事後他倒像個沒事人一樣,還謀到了這個位置。能和寧賀褚混到一起,意料之中,同流合汙罷了。”
有些人,謝琅不是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醃臢事,隻是目前動不得,但一筆一筆的,他都記著。
有朝一日等他心中那張名單公之於眾,還有不少人要等著遭殃。
說完帶有情緒的話,謝琅語氣一轉“太傅也不用過於憂心。五軍營內部盤根錯節,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的,敢有不臣之心,左督都會提前把他摁下來。”
權力製衡本質上是利益製衡,身居高位者尤是這樣,鄔允這個位置,牽涉到的又豈止一星半點,他想做什麼,也要先考慮底下人同不同意。
“不,我是想說,能不能給他一個誘餌,讓他在我們控製範圍內,幫我們引蛇出洞?”
溫鶴綿示意他過來看自己手上的折子“這應當是一本被壓下來的折子,大概是不小心混了進來,你看,禦史中已經有人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寧黨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寧賀褚那麼滴水不漏,他們想要自己的行徑不暴露,就想方設法糊弄,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那麼幾個漏網之魚被逮住。
就像溫鶴綿手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