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鶴綿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真想把謝琅扔寧賀褚麵前去,讓他倆趕緊鬥個勝負出來,一天到晚擱這開玩笑,無不無聊啊!
她了解謝琅的為人,雖不太尊師重道,但也不至於做這種缺德事。
隻是這個話題越談越危險,搞不好就跑偏,溫鶴綿根本不想談下去。
顯然謝琅也是這麼想的。
他眉宇蹙著,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太傅,女子入學的事……”
“我好好想過。”溫鶴綿給了他篤定的答案,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溫和道,“風險與收益並存,趁著混亂提出來,日後一切平定了,大家也更好接受些。”
底線都是一步步被試探出來的。
就像目前站在她這邊的人,都以為她隻是故意用這招耍寧黨,而不會往更深層次去想,等到日後再反應過來,那可就遲了。
不管怎樣,鋪墊先做好沒錯。
然而這步著實是走得險之又險,不太符合溫鶴綿一直以來平和求穩的作風,謝琅不解她為何突然選擇這麼做。
“況且……”
溫鶴綿沉默了一下,忽然話鋒一轉,揚眉笑了“陛下不是會站在我這邊嗎?”
這些時日溫鶴綿總是有意無意躲避著與他見麵,彆說坐在一起了,就是長久交談,都很少有過,更彆說如此放鬆愜意的笑容,謝琅微微愣了下神。
半晌後,他眨眨眼,同樣露出絲笑容“是。”
不管太傅說什麼,他都會支持。
想方設法也會。
溫鶴綿悠悠歎息“不出意外的話,之後幾天,大概朝堂上都是彈劾我的言論了。”
禦史們彈劾寧賀褚彈劾了那麼多年,估摸著也膩了,再加上有人從中鼓吹,到時候清靜不了。
“沒關係,太傅若是嫌煩,可以不去。”
身為皇帝,就這點任性,謝琅如今也是有權力的了,免個早朝還是不在話下的。
溫鶴綿很想,但忍痛拒絕了“輸人不輸陣,我若是不去了,他們還以為我膽怯了,回頭更加欺人太甚。就是想看他們當著麵,卻拿我無可奈何的樣子。”
畢竟她不是重點,眼下,如何解決朝堂中的異黨才是重點,這事鬨鬨,很快就過去了。
閒聊幾句,氣氛和洽,像極了當初的模樣。
謝琅眼底裹著笑意,順勢提出“好些天沒和太傅聚過了,不如留下來,用個晚膳如何?”
小崽子慣是個會順杆爬的。
溫鶴綿可不會被這表象所迷惑,談到留下來,警惕心直接拉滿,馬上就找到借口“京官考課,我還有事與下屬相商,要去官署一趟。”
是合情合理的正事兒。
謝琅咬了下牙,略微有點不爽,苦於找不到理由拒絕“也罷,太傅去吧,我們改日再一起吃飯也行。”
承諾不能亂給。
溫鶴綿已經上過一次當了,絕不會再上第二次,她沒有應下,囫圇答了聲,轉身告辭了。
謝琅被她防備的動作給逗笑了,幽深目光盯著背影消失,才慢慢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