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係統後,看著懷中憨態可掬的貓兒,溫鶴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不免有些悵惘。
係統在時,她可以完全將關懷謝琅當做自己的任務來說,現在卻沒這個理由了。
隻是仍然有點不放心。
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擺在那,她當時跳得夠快,掐著時間,也不知道謝琅有沒有看到,但無論如何,小崽子總逃不了傷心一場。
沒有係統實時播報,她沒辦法及時得知謝琅那邊的消息,說實話,挺不安的。
到時候等消息傳回京城,同僚好友們都還好說,就是府中,估計青雲會哭上一場。
她不同於溫鶴綿活了兩世,還尚且有些稚嫩,告訴她怕被看出端倪,以此招來禍端。
還好在路叔那裡透了個口風,溫鶴綿暫時不方便傳信回去,目前就隻能靜觀其變了。
剩下的,小崽子緩過神來,也該輪到京中那些世家大族被清算了。
可能最開始會有些棘手,但溫鶴綿對謝琅本身的能力是相當信任的,經過磨練,他會慢慢變得遊刃有餘,從此再也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就連那些傷心,也會慢慢被衝淡。
從前一臉央求要她給他取字,也不知最後會不會用上,不過無妨,他能過得好,安安心心當個明君就成。
至於她假死跑了這事兒,還是最好不要被撞破,否則溫鶴綿很難想象,會出現什麼她不想看到的事。
溫鶴綿正想著,聽到了敲門聲。
她應了聲,發現進來的是秦宜,手裡還拎著兩壺酒。
秦宜看見女兒坐在窗邊發呆的模樣,好笑地搖搖頭“還在想事兒?是關於京中,還是說,那個一手由你教導長大的小皇帝?”
母女連心,秦宜一猜一個準。
溫鶴綿嗯了聲“我隻是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
“對不對日後見分曉,已成定局,再說可沒有意思了。”秦宜拎著酒壺坐到她身邊,揚揚下巴,“要不要和娘親喝一杯?一醉解千愁。”
邊關酒烈,溫鶴綿就曾在這上麵栽過跟頭,她看了眼,有點猶豫,轉念一想這是自己娘親,於是笑起來“好,今晚不醉不歸!”
邊關親人相聚之時,京中正展開一場血洗。
世家大族囂張那麼久,見小皇帝沒什麼動作,根本想不到他們作奸犯科的證據都已經牢牢被謝琅握在手中,先前隻是壓著不發作,而今有了導火索,連枝帶根被點燃,一個個毫無防備就被抓入了牢中。
年輕的君王一改往日作風,能審問出更多線索的就繼續審問,不能審問的就安上罪名殺了,詔獄連著幾日人來人往,老麵孔出新麵孔進,個個身上都不乾淨,連帶著刑場都是被血染了又染,用清水洗好久都洗不掉顏色。
著實可怖。
然而這時卻都已經悔之晚矣。
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世家大族們這才意識到,殺死溫鶴綿根本就不是什麼所謂的斬斷小皇帝一臂,更像是打開什麼無形的枷鎖,讓小皇帝的性子徹底沒了收斂。
而那位年少登科的帝師,才是真正的清風朗月之人,她不約束著陛下,就什麼都變了。
便是前些日子吵得最凶的禦史,也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開始在心中暗暗埋怨搞事的人。
這下好,害得大家都被牽連。
朝中霎時空了一半,每日上朝都戰戰兢兢不說,還未必能夠等得到皇帝,站到腰腿發軟才被驅逐回去。
葉照旋一邊罵著他們活該,一邊也不由得湧起股憂心“若日日這麼下去,荒廢了朝政,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