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乘淵和秦宜來了,也露出與孟閩一般無二的表情。
“含霜,你這可是做了件大事!”
溫乘淵樂得合不攏嘴,隻要一想想敵人爬不上城牆的樣子,心頭就暢快。
溫鶴綿含蓄“偶然學到的,能幫上忙就好。”
秦宜心思細膩“得虧這東西不是落在敵人手中,找個好日子抹上吧。彆給百姓瞧見,晚上吧。”
溫乘淵點頭“我知道,這就安排下去。”
比例和具體操作流程都試出來並做好了記錄,剩下的用不著溫鶴綿操心,她順理成章當了個甩手掌櫃。
尋思閒著也是閒著,要了筆墨過來,寫些寓教於樂的小故事,賣給城中的書坊,可以當做啟蒙書籍使用。
邊關距離京城遙遠,但家中有遠見的,還是希望孩子能夠多讀書,日後能進京考取功名,因此哪怕條件苦些,也不會苦了孩子的教育。
溫鶴綿是真的希望能夠多出些人才,日後進入朝堂,幫謝琅多分擔分擔,好歹不會忙得那麼累。
這個冬日好像過得挺快,日子恍然而過,沒多久就到了四月。
以前謝琅最期待的就是四月,因為他知曉,溫鶴綿總會精心為自己備上一份禮物,未必多稀罕,但比任何人都要用心,簡而言之就是他喜歡。
今年四月尤為特殊,皇帝陛下及冠,禮部早早就呈上了折子,詢問及冠禮的事,是否需要好好籌辦。
謝琅掃了眼,抬筆駁回。
溫鶴綿不在,他沒有想要舉辦及冠禮的心情。
難得的是,禮部這次聰明了回,拿到被駁回的折子,沒人有再提起的想法,估摸著也能猜到,陛下還是在意溫大人那件事兒。
及冠禮可以沒有,字卻不能不取,這是要記錄在史書上的。
好在這次謝琅很快給了回複,說取好的字是懷川,還特地道明字是溫鶴綿取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家麵麵相覷,唯餘歎息聲。
不能說不好,隻能說太好了。
陛下認下了這個字,往後都將有所惦記,這要是想要釋懷,可就難嘍。
不立碑不發喪,恐怕心中還殘存著念想,大臣們看破不說破,暗地裡都在揣測,這根緊繃著的弦什麼時候才會斷掉。
當然不是盼著斷掉,就是如今這番不上不下的吊著,大家都有點惴惴不安。
謝琅才不管朝中大臣是怎麼想的,他處理完事務就去了王府,什麼也不做,就枯坐在那書房裡,度過了大半日。
溫鶴綿陪在身邊時,從來不覺得孤單寂寞,就連年少時在冷宮中磨出來的陰鬱,也被日複一日的陪伴所消弭,等到唯餘自己一人,才發現這種孤寂是何等可怕。
活著的人身上肩負著希望,不能輕易離去,可是無時無刻都在被痛苦折磨著,讓他夜夜難眠。
“陛下。”來喜在外敲門,“生辰要吃長壽麵,是王府管家差人做的,您看?”
但凡溫鶴綿身邊的人,謝琅多少會給幾分麵子。
路叔是王府老人,也是瞧著溫鶴綿長大的,謝琅略一沉思,點了頭“端進來。”
來喜帶著笑意進了屋,瞧見陛下神情時,稍微斂了些,小心翼翼將剛煮好的長壽麵放下。
有一年溫鶴綿來了興致,想要下廚給謝琅做長壽麵,奈何她實在沒幾分天賦,最後做出來的成果也不太好看,隻有謝琅珍惜至極,把那碗麵全都吃完了。
隻是後來卻不準溫鶴綿再下廚給他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