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跟著跳下去?!”
即便是三年前的事,聽來喜說起,溫鶴綿依舊忍不住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隻料到謝琅會傷心,但沒料到,他當時竟然有跟著自己一起跳下去的想法,還好霍平他們在,才沒有釀成大禍。
她不敢想,如若當時謝琅真因為她的離開而出了事,她會有多愧疚。
況且有些傷害還不是愧疚能彌補的。
見溫鶴綿有所動容,來喜趕緊接著說“後麵陛下又去了王府,您知道的,陛下很盼著及冠,但您沒趕上,陛下非常傷心,他用了您給取的字,後來卻連加冠禮都沒舉行。”
“而且陛下真的很聽話,您希望陛下當明君,陛下就當真將您留下的政策一條條施行了下去,造福四海,百姓感恩。外麵傳暴君之名的,若陛下在意,早就差人解決了……這樁樁件件,不過是為了想知道,您會不會回來看罷了。”
有些事,謝琅不便說出口,來喜就沒那麼多顧忌。
他有私心,在溫大人麵前多為陛下說些好話,這二位早日成了,豈不皆大歡喜?
錯過謝琅及冠,不僅是謝琅的遺憾,也同樣是溫鶴綿的遺憾。
寫那封信前,她沒想到日後會走到那樣的境地,可以想見,謝琅有多難過。
她以為時間會消磨傷痛,現在聽來喜這麼說,隻覺得自己錯了。
……錯得徹底。
溫鶴綿心頭發悶,身側來喜忽然低眉垂眼,略微惶恐“陛下。”
“這處風景好看嗎?”謝琅帶笑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還是說,在等我?”
謝琅上前抓住她的手,自然地伸進指縫,與她十指相扣,力道很大。
溫鶴綿沒有接受他的心意,對這種親密動作敬謝不敏,下意識想要掙開,沒用。
謝琅坦然承認“我故意的,含霜還是彆想了。”
溫鶴綿想瞪人,忍住了。
她怕這狼崽子爽到。
謝琅不鹹不淡地瞥了來喜一眼,顯然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但沒追究他多嘴,來喜心中暗喜,明白自己賭對了。
懂了,隻要幫著陛下討好溫大人就成。
誰不知道,溫大人最人美心善了。
甩又甩不開,溫鶴綿心平氣和地拽著他快步往前走,懶得多話。
反正吃飯的時候,怎麼也得放開。
洞悉到她的意圖,謝琅眼底笑意愈深。
似乎隻要不談到感情上麵,兩人就能永遠這麼和諧下去。
平靜用過了午膳。
溫鶴綿不想再被抓壯丁,說什麼也不肯挪地兒了,冷淡平和的目光注視著謝琅,擺明了一副慢走不送的模樣。
新衣還未做出來,溫鶴綿所穿的衣裳都是臨時找來的,偏清淡素雅一掛。
她男裝時就隨性,女裝也隨性,頭發不怎麼會打理,就用最簡單的法子束上,未施粉黛,卻是一貫的沉斂清冷,眸光清麗瀲灩,讓人想要占有、肆意輕薄。
撕碎那皎皎月色。
謝琅藏好自己的小心思,低低笑出聲來“含霜,不要這麼看著我。”
他怕他忍不住。
溫鶴綿“?”
溫鶴綿覺得自己不想和謝琅說話是有道理的。
她心情難言“謝琅,你都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