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裡啪啦——”
謝琅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溫鶴綿說的是什麼意思,待到回神,他猛地起身,手沒注意從桌上掃過,茶盞書卷就那麼掉了一地,發出一陣淩亂的響聲。
他微微瞪大眼睛,錯愕地盯著溫鶴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鶴綿淡笑著,神情溫和,像是明月染了俗塵,清雅皎潔,朝他而來。
她冷不丁說出這句,那笑中似乎又帶了點調笑,片刻後抬起眼來,看他作何反應。
謝琅被那笑晃了眼,好半晌才從呆愣中脫離,說話有點不受控製“你、我……含霜,你方才是說,想、你想……”
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沒說到重點上。
溫鶴綿好心提醒“不是我想,是你想。”
溫鶴綿想想,自己和爹都說開了,繼續在謝琅這裡扭扭捏捏的,也不是個事,她剛才有點心血來潮。
但出口的話向來不後悔,況且時機也合適,她挺想聽聽,對於這個問題,謝琅是怎樣的看法。
開弓沒有回頭箭,當她問出這句話時,就說明她已經做好了接受謝琅,開啟一段新旅程的準備。
“還沒回過神來,傻了嗎?”
這句話剛落下,溫鶴綿麵前就投下一片陰影,謝琅傾身過來,抱住了她。
他們一坐一站,因為身高的差距,謝琅做這個動作顯得有點彆扭,可他絲毫不覺得費勁兒,而是親昵地用自己的臉頰貼上了溫鶴綿的臉頰,呼吸也有點亂。
他沒說自己的想法,而是先輕聲問“你想做皇後嗎?”
要說名正言順,皇後的位置當然是最好的選擇,帝後伉儷情深,也是謝琅曾想過的。
十八九歲的少年郎更為莽撞,隻想將最好的東西都捧到自己心上人麵前,卻未考慮太多那是否是她想要的。
而現在的謝琅,想得更多,也更全麵。
“你若是想做皇後,宮中便隻有你一人,弱水三千,朕隻取一瓢飲。”
“但朕知曉,你有自己的抱負,放不下國事,斷然也不願被困於深宮之中,所以倘若做臣子,維持我們現在的狀態,也不錯。”
謝琅話語溫和,說罷,他悶笑一聲“但無論如何,朕都不會開後宮,朕說了,隻要你。”
他的下巴抵在女子肩頸處,蹭了蹭,忽然停住不動,聲音緩緩壓低了些“或是白日裡做臣子,夜裡當朕的皇後,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謝琅說完,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剛要繼續說什麼,腰際被溫鶴綿不輕不重地擰了下。
“你是不是有點想太遠了?”
謝琅一不正經起來,溫鶴綿都知道他會朝哪個方麵想,目前這暫時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遠。”
謝琅微微眯起眼眸,再次不確定似的,小心翼翼詢問“所以含霜,你這是答應和我試試了嗎?”
溫鶴綿清冷又疏遠,過往對他的好,大多基於師生之情。
重逢後,謝琅已經做好要等待許久的準備,能把人留下來比較重要,溫鶴綿在,他們就來日方長。
他能察覺到溫鶴綿日漸一日的鬆動,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溫鶴綿輕輕歎口氣“陛下都把我爹說動了,不是勢在必得嗎?”
溫鶴綿無心去探究他和溫乘淵說了什麼,隻能確定一定是關於她的,不會有壞事,那就好了。
謝琅想要的答案顯然這句,他稍稍退開些,不說話,就那麼可憐巴巴盯著溫鶴綿,眼眸亮亮的,讓人輕易不能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