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消息的人輾轉許久而來,到達殿門口前時,渾身風塵仆仆,好在情況特殊,無人計較,他很快說清了自己帶來的消息。
其中主要有三則消息。
“嘉王私下裡同蠻族聯絡,二者商量裡外夾擊,控製住邊關後再往京城進攻。”
這則消息在他們預料之中,畢竟始終都是要反,僅憑嘉王一個人的力量,哪怕手下有再多人,也容易受到鉗製,蠻族於他而言是極其好的臨時合作對象。
隻是這種輕易將後備交付給敵人的做法,實在是叫人難以理解。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他最後成功帶兵抵達京城,緊跟在身後的蠻族,會輕而易舉善罷甘休嗎?
到時候恐怕就不是割讓城池那麼簡單了,搞不好直接改朝換代,落得一場空。
溫鶴綿搖搖頭“枉費花在他身上的俸祿,受萬民供養,到頭來絲毫沒想過,掀起戰爭會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的江山,說不定還會因此而毀於一旦。”
話是這麼說。
但權力本身,就像一瓶包裹著蜜糖的砒霜,明知有毒,還是因此有人而飛蛾撲火,妄圖抓住機會一步登天。
“他不會在意這些,他在意的隻有這個位置。”
謝琅為帝多年,一路走得坎坷,卻也能更輕鬆看透人心,他明白,當年若非形勢所迫,各方勢力爭執不休,恐怕也輪不到他坐到這個位置上。
溫鶴綿眸光稍微一凝,看他“陛下可彆妄自菲薄。”
她像是什麼都沒說,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謝琅能從這話中察覺到安撫的意味。
他不怎麼在意地笑笑“朕可沒想著和他比。既然選擇動手,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他語氣嚴肅起來,已然帶了幾分屬於帝王的威嚴殺伐氣。
若嘉王有足夠的勇氣,敢早兩年動手,興許還有機會,但偏偏選在這時候,那就隻能怪他自己倒黴了。
第二則消息則是關於藩王。
嘉王也是個會收斂人心的,不知道他許諾下什麼好處,周邊毗鄰的藩王大多投入了他旗下,出人的出力的,統計下來居然還不少。
“據屬下打聽到的消息,他們準備在這幾日聯合動手,估計是想打個措手不及。”
溫鶴綿神色平靜,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蹙了下眉“爹娘他們應當做好了準備,眼下就看我們這邊了。”
早知會生事端,應對了那麼多次的蠻族突襲,現在的邊關早就不是昔日的邊關了,經過改造後,就連城中人都不清楚是什麼情況,更彆說蠻族了。
謝琅聞言,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太傅,彆擔心。”
“我沒有。”
溫鶴綿穩下心神,開口問“那第三則消息呢?”
來報的探子道“嘉王身邊有一幕僚,對京城消息格外了解,不過他平時以麵具覆麵,還未打探出他的身份。”
“還有漏網之魚?”
溫鶴綿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可能。
當年謝琅動手快,但畢竟通訊不變,什麼消息都存在滯後性,也不排除有人鑽了漏子逃出去的可能。
看這樣子,說不定還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