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兩日爹娘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想必是謝琅私下吩咐並想方設法擺平的,給了她好大一個驚喜。
“朕說了,與朕同尊。”謝琅笑容中帶了些許得逞,“朕從不開玩笑。”
他願意為了溫鶴綿,讓步更多。
溫鶴綿沒斥責他,想通後,唇畔輕勾“我很喜歡。”
交談隻在頃刻之間。
從清晨到日暮,直至烏金西墜,星月光來,這禮總算是成了。
帝後婚禮,當然沒人來鬨洞房什麼的,一回到寢殿,感覺耳根子都清靜了。
溫鶴綿捶捶脖頸,支使著謝琅給自己取下鳳冠,太沉了,感覺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彆說,皇帝陛下在這些事情上格外心靈手巧,還沒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華麗的鳳冠就被他給取了下來,然後放進箱子裡。
“成婚可真累。”
溫鶴綿剛落下這句,謝琅就轉而為她捏肩,頗為體貼“再等等,我吩咐人去拿了些吃的來。”
忙起來暈頭轉向,兩人都顧不上吃飯,還是中途塞了些糕點墊墊。
溫鶴綿的心登時軟下去“……不過我也很高興。”
以前都是看彆人結婚,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結婚,其中感受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宮人很快送了吃食來,清淡開胃,很是可口。
洗漱過後,繁重的喜服換成了常服,為了符合今天大喜的日子,依舊是紅色的。
兩相對視,皆是不約而同笑了。
“太傅在笑什麼?”
謝琅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溫順良和,聲音喑啞。
“笑,我們還有最後一步沒完成。”
溫鶴綿指指桌上,那裡擺著蓋頭、喜秤和合巹酒。
“現在來完成也不遲。”
謝琅輕輕推她去床上坐下,那上麵撒了許多紅棗花生桂圓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硌得人一激靈。
溫鶴綿還沒來得及往旁邊拂,視線便被一片紅籠罩——是蓋頭。
她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心臟還是跳了跳,眨眨眼,緩緩凝視著謝琅拿喜秤將蓋頭挑開。
紅燭搖曳,那雙深潭似的眸子柔軟極了。
謝琅含笑“還有合巹酒。”
溫鶴綿抿了下唇,抬起手“給我吧。”
謝琅斟好酒,順從地將其中一杯給她,旋即好似有些迫不及待的傾身過來,與她手臂交纏,而後飲下了那杯酒。
清甜清甜的味道,幾乎沒什麼酒意。
但,酒不醉人人自醉。
憋了一天,謝琅早就想吻上那張唇,此刻終於不用克製,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貼上去,唇瓣抵著唇瓣,互相交換著氣息。
熱意悄無聲息彌漫上來,熏紅了眼尾,謝琅呼吸沉沉,一吻結束後稍微退開了些,近乎憐惜地用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
“含霜,你不知道,我盼這天盼了多久。”
或許早在最初做那個夢時,一切就有跡可循,他從不後悔去爭取,哪怕因此痛了苦了三年也依舊不改初心。
“我真的,很愛你。”
想了許久,再沒有任何詞能夠比得上這個字眼有分量,那就是單純的愛意。
他愛溫鶴綿,至死不渝。
女子的唇瓣被親得水潤,可在聽清這句話時,也不由自主彎了下唇角,聲音溫和而有力“我亦然。”
人生在世,會做的選擇有很多,如果不能保證所有選擇都對,那麼至少要保證問心無愧,她與謝琅,是從君臣到夫妻,縱然聽起來有些荒謬,可卻是他們彼此無悔的選擇。
謝琅滿懷欣愉地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不說那些了,反正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有名有份的夫妻了。含霜,叫我的名字。”
溫鶴綿抬眼與他對視“……懷川。”
謝琅被這一聲叫得心尖發燙。
他還惦記著會不會硌到溫鶴綿,在將人擁入懷中時,還不忘了將床榻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拂下去,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須臾,汗意蒸湧,女子如雲的烏發披散開來,沾染在雪白脖頸上,然而那眸中瀲灩光彩,更勝彆樣絕色。
而今晚,這抹顏色,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