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不亮,眾人都起來吃早飯。飯罷,那主人家寥永端起酒碗,敬給進山獵妖替自己兒子報仇的各位英雄們一碗酒,祝他們馬到成功。
眾人喝完酒,分成兩隊,分彆由風塵子跟建空和尚帶領著,在穆永二兒子的帶領下,浩浩蕩蕩進山去。
走了一個多時辰,已走進萬山叢中,四處重巒疊嶂,懸崖峭壁,樹木濃密,進山隻有一些羊腸小道,真是藏妖潛怪的迷窟。
這時,天色昏暗,朔風勁吹,人人努力向前,並不覺得寒冷。那天色眼看就要下雪了。
又走了兩個時辰,眼看快到正午了,大家來到一處山穀地帶,兩個頭領安排大家紮下營寨,拿出乾糧來吃了,再喝些山泉。
詢問穆永的二兒子,說是離上次女妖出現的地方已是不遠了。
這裡雖是一處山穀,可怎麼連個鳥鳴也沒有。隻有山風吹過樹林,發出可怕的響聲。
大家深入險地,都不敢高聲喧嘩,各拿緊趁手的兵器,緊張地望著四周,隨時有危險出現。
大家歇息了一會兒,風塵子跟建空才站起身來,帶領大家分頭朝深山裡挺進。
這裡道路更加崎嶇,四處樹林遮天蔽日,兩支隊伍小心地朝前走。
又來到一處較和緩的地帶。這裡一麵山坡上長滿了茂草,這時,突然出現了鳥叫聲,旁邊還有一條小溪流淙淙地流淌。
在山坡上,有一群白羊正在悠閒地吃著草,這些羊望見來了一群江湖豪客,也不感到驚異,還是自顧自地吃草。
在山坡上,有一個女孩坐在一塊潔白的圓石上,也就有十五六歲模樣,身量窈窕,眉目如畫,雙眼如秋水,以手支頤,神態安祥,穿著一件紅色的小襖,襯著周圍枯黃的野草,越發顯得明豔照人,她正安靜地望著眼前的一群白山羊。
在這寂靜的荒山深嶺上,一個孤單的女孩在此放羊,想著就覺得十分詭異。
這些江湖豪客平常可都是膽大妄為,什麼違法亂紀的事都敢做,就算殺人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今日突然望著這個女孩,一個個如泥塑木雕一般,動也不敢動了,更是不敢出聲。
僵持了一會兒,風塵子覺著自己是個頭領,正是做表率的時候,他就鼓勇上前,朝上走了幾步,假裝咳了一聲,說道“小姑娘,你一個人在這兒放羊?”
那女孩這才發現來了一群人,忙站了起來,脆生生地答道
“是我一個人在這兒放羊。”望著這一群生客,又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風塵子道“小姑娘,你爹娘呢?你一個人在這兒荒山上放羊,不怕狼啊?”
那女孩答道“我沒有爹娘,這裡哪有狼啊。”
建空和尚見風塵子向人家小姑娘說了幾句話,要是自己不上前說話,自己還算一個頭領嗎?要是自己膽小,自己的隊伍不都要跑到那臭道士那邊去了?
因此,建空和尚也走了上去,問道“小姑娘,這裡豺狼虎豹多得很,你一個人在這兒放羊,危險的很,你家在哪裡?我們送你回家,可好?”
那小姑娘看了看她的山羊,道“我的羊還沒有吃飽呢。”
“你的家在哪裡?”
“在那裡。”小姑娘用手一指對麵山上。
眾人扭頭望去,果然在半山腰裡,蓋了一間茅草屋。
大家想著一個小女孩住在這荒山裡,感覺總是怪怪的。有人小聲地說道“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一個人住在這兒,不害怕嗎?”
“她這麼漂亮,不會是個女妖吧?”
這人望著寥永的二兒子問道。
這二兒子答道“我們上次也就是離這兒不遠,遇見的一個女妖,也是長得這麼年輕漂亮,結果是個女妖,我哥就被女妖打死了。”
原來,這弟兄兩人進山打獵,遇見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周圍又沒有人家,頓時起了淫正心意,上前調戲,那女孩發怒,殺了他哥,弟弟嚇得轉身就跑下山去,連哥哥的屍首也顧不得了。
因此,他答道“也可能是個女妖。”
這時,風塵子退下山來,他也聽見了眾人的悄聲議論,也有些相信這個女孩是個女妖。
還有一些人,也起了寥家兄弟兩人當時的淫正心意,想把這麼漂亮的女妖捉回去,反正這次來的人這麼多,人多勢眾,還怕一個小女孩嗎?
因此,眾豪客望著這個女孩,臉上頓起垂涎之色。
這風塵子道長洞察人情世故,當然知道這幫人心裡是什麼想法。
風塵子就悄悄舉起了照妖鏡,對著那女孩照去,望了一眼,然後扭頭對眾人小聲地說道
“是個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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