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建國,我告訴你,就憑你剛才對我的恩人說的這番話,你就不配進這個家門!”
翟太太恨聲對翟建國罵道,這罵聲中氣十足,根本不像一個病人該有的樣子。
翟建國卻詫異地望著自己這個臥床多年的妻子,任憑大腦飛速旋轉,也不敢想象,徐爽到底對她們做了什麼?
……
開著車的徐爽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厚重的資料袋,心裡正在盤算著到底該怎麼將這份重要的資料交到省紀委的案頭。
這裡麵記錄了羅氏集團近一年時間內,在整個秦州市所犯下的種種罪行。
強占土地、非法拆遷、非法集資、非法開采……
雖然徐爽在搜集證據的過程中,受到了很多難以想象的磨難,不過曆經一年時間,這裡麵林林總總,完全可以將羅氏集團告上法庭。
可是徐爽十分清楚這份證據的重量,但徐爽也同樣知道,距離撼動羅氏集團在秦州市的地位還差的很遠。
萬長青雖然是畏罪自殺,但也不排除被羅文中脅迫的可能。
正義也許遲到,但絕不會缺席這句話本身就是個錯誤,如果等待正義降臨,可能徐爽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若是遲到,遲來的正義還是正義嗎?
所以從始至終,徐爽都沒打算坐以待斃,而是選擇在羅文中出獄的關鍵時刻,主動出擊,決不能讓他緩過勁來威脅自己的人身安全。
如今在徐爽的眼裡,整個秦州市的公務體係內,沒有一個是值得相信的人,也隻有莊小琴會堅決地站在自己這一邊,但也絕不會頂著各方麵壓力,而站出來和他們作對。
但更讓徐爽感到遲疑的是,如果莊小琴也變成羅文中的人,那自己豈不是要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所以在將資料交到她手上之前,徐爽必須再次試探一下她,直到確認毋庸置疑才可以。
畢竟這牽動著自己的身家性命,牽動著南山縣的鄉道工程,更牽動著整個秦州市四百五十萬市民的切身利益。
徐爽按照和莊小琴約好的一家咖啡館門前停下車,鎖上車後便抬頭看了看這家名叫左岸的咖啡館。
現在是晚上六點,正是單位的下班時間,雖然這家咖啡館距離市政府隻一步之遙,但此刻仍顯得冷冷清清。
徐爽以前經常來這家咖啡館喝咖啡,但大多數都是上班時間在等領導消息,真正的下班時間,徐爽是不喜歡來這種地方消磨時間的。
一進門,抬頭看到莊小琴隻身一人坐在裡麵靠窗的位置,探著身子對徐爽擺了擺手:“徐爽,這裡!”
徐爽一笑,便抬步朝莊小琴走去。
“怎麼樣?這一路辛苦了吧?”
剛一坐下來,莊小琴就對徐爽露出十分客氣的微笑,徐爽點點頭,轉身對服務員招了招手。
“麻煩,給我來杯拿鐵,加糖。”
“好的先生,請稍候。”
等服務員走遠,這次對莊小琴笑著說:“莊市長真是巧啊,以前我就經常來這家咖啡店,也不知莊市長是有心還是無意。”
莊小琴笑笑:“那就真的巧了,我隻是覺得這裡挺清淨,所以就把你約到這兒了。”
“看來我們還是挺有緣的,就連興趣愛好都這麼相近。”
說著徐爽對莊小琴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這讓莊小琴瞬間就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頓時慚愧地笑笑說:“咱們之間就不要這麼客氣了吧,對了,資料帶了嗎?”
徐爽一愣,隨即接過服務員送來的咖啡,輕抿了一口,放下道:“不要急嘛。好事多磨,一會喝完咖啡,我自然會交給你的。”
看到莊小琴眼底閃過一抹焦急,徐爽卻十分悠閒地攪動著咖啡。
“小徐,你也知道的,這份資料十分重要,資料一天送不到省紀委那邊,我就一天不得安心。”
徐爽卻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莊市長,我聽你說,這次省委派來考察工作組,是專門針對全省的扶貧工作開展的,他們到底靠不靠譜,不會被羅文中給買通了吧?”
莊小琴一愣,苦笑著道:“徐爽啊,你多心了,我是說過省委考察組是來秦州市扶貧的,不過想要做到真正的扶貧,就要將貧困的根本連根拔起。這次省委的力度很大,工作麵也很廣,其中就包括打擊社會犯罪和職務犯罪這兩項專項整治工作,所以,這個你儘管放心,他羅文中的手還伸不了這麼長,我們要相信組織。”
“嗯,那就好。”
徐爽點點頭,蹙著眉頭若有所思地品嘗著杯裡的苦咖啡。
“莊市長,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帶我去見考察組,我想當麵將這份資料交到考察組手裡,並有很多事情需要當麵跟他們說清楚。”
現在莊小琴越急,徐爽越發開始懷疑起她的立場問題。
現在的徐爽就像在走鋼絲,任何一步出了差錯,都可能讓自己陷入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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