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
大廳高台上,站在王先生身旁的鐘叔,望著不遠處激烈震動的丹鼎,不禁勃然色變。
鐘叔雖隻是負責數百名雜役的群頭,並不是煉丹師,在煉丹殿的地位也不高。
但鐘叔經常接觸高煉丹師,幾十年來,他見過無數煉丹成功和失敗。
所以,鐘叔一看就看出,這次王先生煉製駐顏丹,十之**要失敗了。
“師父,駐顏丹的煉製已經到了最後成型階段,怎麼忽然炸丹了,怎麼會這樣?”
王先生右側,白袍青年一臉驚慌,額頭上滿是冷汗。
一旁十八個側房內,其中十七個側房中的數百名雜役,無不額頭冒汗,目帶驚恐。
雜役在道宮的地位很低,就算是一個普通的正式道士,都可以隨意地打罵雜役。
一般來說,煉丹師一旦煉丹失敗,都會遷怒於隨同的雜役,並進行問責。
王先生是煉丹殿的首席煉丹師,地位尊崇,他如今煉製的駐顏丹,又是為今天“大典”獻給玄女大人而準備。
如今炸丹在即,王先生本就看不上雜役,脾氣一直不好,一旦王先生發飆,在場雜役肯定有人倒黴,甚至被活生生打死!
一時間,絕望和恐懼的情緒,在數百名雜役心中同時升起。
“都慌什麼慌?”
“這並非炸丹,隻是駐顏丹在最後的成丹階段,因為品質太高,出現了輕微的藥力震蕩而已。”
“所有人該乾嘛就乾嘛,不要毛毛躁躁,一驚一乍,都給我閉嘴,鎮定!”
王先生一臉平靜,猛然一聲怒喝。
聲若雷霆,震動大地。
眾雜役頓時平靜下來,專心燒火。
鐘叔也不由鬆了口氣。
人群中,唯有白袍青年一愣,眼中滿是疑惑。
身為王先生的愛徒,白袍青年很清楚,這就是炸丹前的預兆,而不是什麼藥力震蕩。
“師父為何不但不慌,反而一直盯著3號側房看?師父……究竟在看什麼?”
白袍青年很快發現了王先生不尋常的地方,忍不住望向3號側房。
這不看,不知道。
這一看,白袍青年頓時瞪大眼睛。
3號側房內。
一個穿著雜役勞保服的青年,正淡定地燒火,目無斜視,淡定而從容。
“3號側房不應該是李老頭燒火了,怎麼李老頭在一旁嗑瓜子,反而是一個菜鳥雜役燒火?”
白袍青年越發愕然,不明白師父王先生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什麼。
白袍青年不禁陷入沉思。
……
說來也是奇怪。
在丹鼎“轟”的一聲巨響之後,那原本溫度不斷攀升的丹鼎表麵,居然迅速地降溫。
伴隨著時間推移,丹鼎漸漸趨於穩定,不再左右晃動。
陣陣丹香從丹鼎內傳來。
這濃鬱的丹香,比之轟鳴聲之前,不但更凝練,甚至隻是聞一口,都讓人心曠神怡,隻覺得渾身疲倦一掃而空。
“不愧是少主,居然能一心多用,通過強大的精神意誌,以一人之力,同時控製十八個灶台,並強行讓丹鼎降溫!”
王先生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雖說從一開始,王先生就已經“確定”,認為葉凡是老天師選中的繼承人。
可葉凡如此年輕,而且籍籍無名,對於葉凡的水平究竟如何,王先生嘴裡不說,心中卻還是泛起了嘀咕。
可如今,王先生服了!
心服,口服!
不得不服!
廢話!
就算是王先生,他也隻能一心三用。
而葉凡,卻可以一心十八用!
不但如此!
葉凡一心十八用的同時,還能將十八個灶台協調、綜合調度,並進行火焰融合。
這已經不僅僅是精神強大的問題,而是葉凡對道宮煉丹術的領悟,已經全麵超越了王先生!
“放眼整個道宮,以李老的煉丹術為第一,我雖是煉丹殿首席煉丹師,但我的煉丹術和李老相比,卻如熒光和皓月,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少主年紀輕輕,煉丹術至少兩倍於我,二十年以後,少主的煉丹術,肯定會超越李老!”
“等少主到了李老這個歲數,少主的煉丹術之強,恐怕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一想到這裡,王先生不禁越發激動。
現代社會科學為尊,雖說道宮存在強大道法,但麵對現代大規模的熱式兵器,卻還是遜色很多。
但煉丹術這東西,卻永遠都不會過時!
無論西醫如何發現,老祖宗傳承幾千年的煉丹術,卻是什麼西醫都無法比擬!
“難怪老天師會選少主當繼承人,恐怕就是看中了少主這堪稱妖孽的煉丹術啊。”
王先生正激動,忽然鼻子嗅了嗅,頓時震驚地發現,在丹鼎內溢出的丹香之中,竟然夾雜著淡淡的黑線。
這黑線若有若無,若是不仔細看,根本不容易看到。
不過這黑線出現後,很快在虛空中擴大,擴散速度極為驚人。
“屍線?”
鐘叔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忍不住一聲驚呼。
“屍線?這……這怎麼可能!”
白袍青年勃然色變。
“哥,什麼是屍線?”
5號側房內,一個年輕的雜役,忍不住有些疑惑。
一旁幾個雜役,無不目帶茫然。
今天參與王先生煉丹的雜役,都是煉丹殿的老人,至少也工作了三年,一個菜鳥都沒有,大家都了解很多煉丹知識。
可這屍線是什麼,在場很多雜役,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屍線我也不懂是什麼,我這樣舉個例子吧,一個女人十月懷胎,用儀器檢測透析的話,如果隻看片子,那嬰兒是完好無缺,並沒任何問題。”
“可最終這個嬰兒生下來,卻壓根沒有心跳,早已經死了,隻是在女人肚子中沒死透而已。”
“同樣,如果已經成丹,開爐之後,丹藥卻沒有效果,這就是所謂的‘死丹’。”
“‘死丹’不是一瞬間成型的,它出現是有征兆的,其中最明顯的征兆,就是——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