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白衣女道從天而降,腳踏高台,仗劍而立,說不出的美麗和威嚴。
四周信徒無不跪地。
“你那何人?為何敲鐘?”
其中一個女道,居高臨下,冷冷地望向蘇雅。
“晚輩蘇雅,遵循道宮規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兩日一夜,僥幸通過通天之路,敲響羅天古鐘。”
“晚輩有心願未了,希望道宮能幫忙實現。”
蘇雅趕緊行禮。
兩個女道對視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其中一女朗聲而道,“既如此,那……”
“師姐。”另外一女,忽然壓低聲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千兒師姐上次酒醉之時,曾提過蘇雅這個名字。”
喔?
聞言,那女道一愣,“師妹,莫非千兒師姐和眼前這叫蘇雅的女人,有什麼關聯?”
“這我就不知道了。”另外一女搖搖頭,苦笑說道,“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先彙報一下藍姨,征詢一下藍姨意見。”
“也行。”那女道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今日道宮大典,玄女居於王座,若是蘇雅來曆不明,導致大典出現變故,那自然不行。
藍姨是玄女的心腹,藍姨來處理這件事,自然是最好。
另外一女當眾拿出手機,低頭打字。
很快,藍姨便收到了消息。
“蘇雅?”
藍姨頓時皺眉,忽然心中一動,“問問那蘇雅,究竟為何而來,家住何方?”
“那女人,你為何而來,家住何方?”收到藍姨消息後,那女道居高臨下,一聲嬌喝。
“我家住盤城,至於為何而來,等見到道宮主事人,我自會說出。”蘇雅不卑不亢,抱拳說道。
蘇雅又不傻,她很清楚,距離她和沐少的七日之約,已經所剩不多。
整個蘇氏集團的生死存亡和未來,甚至蘇雅和葉凡能否在一起,都在於蘇雅今日能夠成功。
在沒見到正主兒之前,為了避免意外出現,蘇雅自然不會說出願望。
“藍姨,蘇雅來自盤城,她不肯說願望為何,並搬出道宮規矩,這眾目睽睽的,我也不好喝斥。”
那女道趕緊打字。
“無妨。”
藍姨立刻恢複消息,“你二人且稍等,此事,我先上稟玄女大人,再做定論。”
打完字後,藍姨收起手機,一路走向王座。
“止步!”
兩個老宮女立刻攔住藍姨,一臉凶神惡煞。
這二人並不傻,她們已經看出,玄女已經不再信任藍姨,藍姨隱隱有失寵的可能。
這可是大好機會!
對於藍姨,二人自然是重拳出擊,毫不客氣!
“退下!”
然而李千兒卻忽然擺擺手。
“諾!”
二人一愣,雖然疑惑,卻隻能退到一旁,將路讓出來。
藍姨一路走到李千兒麵前,恭敬行禮,“玄女大人,那敲響羅天古鐘之人,是來自盤城的蘇雅。”
蘇雅?
李千兒不動聲色,心中卻頓時大驚。
“難道我逃到龍虎山,加入玄女殿,冒充玄女的事情,被蘇雅知道了?”
“她這打算……當眾揭發我?”
李千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不!
不對!
蘇雅是闖通天之路,三跪九叩,一步步的艱難而來,她肯定不是為我而來!
李千兒本就是盤城五大豪門之一李家的大小姐,她雖不喜歡社交,卻和其他四大豪門的年輕一輩很熟悉。
結合離開盤城前,關於蘇雅開發魚蟒山,得罪了佛爺、沐少等一大批權貴的消息。
對於蘇雅為何來龍虎山,在李千兒的心中,頓時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我原本以為,就算我冒充玄女,那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和藍姨鬥智鬥勇,穩固權勢。”
“至少兩三年,甚至三五年內,我根本不會回盤城,更無法騰出手去對付葉凡。”
“卻不曾想,我剛坐在這王座第一天,葉凡,你老婆蘇雅,居然就來此求我。”
強壓心中的興奮,李千兒眼中閃過一絲殘忍,卻又很快恢複平靜。
“藍姨為問你,按照道宮的規矩,一旦闖過通天之路,我道宮需要做什麼?”
李千兒居高臨下,冷冷地俯瞰藍姨。
藍姨一直盯著李千兒看,雖然李千兒掩飾得很好,但藍姨還是看出來李千兒的心理變化。
李千兒不知道的是,在她進入道宮之後,藍姨暗中派人去盤城,將她的底細摸了個清清楚楚。
所以,關於葉凡和李千兒的矛盾,甚至葉凡的老婆叫蘇雅,藍姨都一清二楚。
畢竟,藍姨身為玄女殿的內務大總管,她若是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她又怎麼可能被玄女信任和委以重任?
“有點意思。”
“正愁沒李千兒的把柄,現如今,這把柄不就來了?”
強壓心中的興奮,藍姨不動聲色,表麵上依舊畢恭畢敬,“玄女大人,按照我道宮規矩,一旦凡人闖過通天之路,便可得到我道宮賜福。”
“但今日乃是大典之日,此人破壞大典,按罪——當誅!”
“不過,念在此人一片赤誠之心,可免其死罪,卻必須遭懲罰!”
藍姨這話一出,李千兒頓時滿意地點點頭,暗道藍姨察言觀色的功夫果然厲害,是個不錯的狗腿子,難怪玄女會如此信任她。
不過,這也讓李千兒越發警惕,明白藍姨不是個省油的燈兒。
也是,能將玄女困住,找人冒充玄女,還打算隱藏暗中,隔空控製道宮,藍姨這樣的人,又豈是易於之輩?
“看來今日過後,得儘快手握道宮權柄,並讓藍姨死於意外,以免夜長夢多。”
李千兒心中這樣想著,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笑著問道,“既如此,那藍姨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
“很簡單。”藍姨也笑了,“讓那蘇雅三跪九叩來此,若她能做到,無論她想要什麼,隻要符合規矩,我道宮給她便是。”
李千兒沒說話,忽然閉目不語,不再理會藍姨。
藍姨心領神會,立刻低頭打字。
很快,接引台上,兩個女道便收到了藍姨的消息。
二女望向蘇雅的目光,頓時出現了冷意。
“蘇雅,你破壞大典,罪無可赦,但玄女大人慈悲為懷,免你死罪,破例給你一次機會。”
“隻要你保持三跪九叩,一路跪到玄女大人麵前,那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隻要不破壞規矩,玄女大人都會讓你得償所願。”
竟然……如此簡單?
聞言,原本忐忑不安的蘇雅,頓時眼睛一亮,就要答應。
然而另外一個女道,卻忽然冷笑,“蘇雅,我勸你,最後不要急著答應。”
“如果人人都如你這樣破壞規矩,那我道宮威嚴何在?羅天大典的意義何在?”
“今日如此重要,我道宮卻要因為你一人,從而耽擱大量時間,又豈能如此便宜你?”
啊?
蘇雅頓覺不妙,強壓驚慌,試探問道,“那二位的意思……”
兩個女道都沒說話,隻是對視一眼,一個女道立刻化為流光離開,很快又去而複返,手中已經多來一套衣衫。
砰!
這女道將衣衫扔蘇雅麵前,這看似輕飄飄的衣衫落地之後,竟讓水泥地龜裂,地麵都往下沉了幾分。
“金玉縷衣?”
警戒線外,眼尖的小周,頓時忍不住一聲驚呼。
“周哥,我隻聽說金縷玉衣,這金玉縷衣又是啥?”
一旁,網紅小美女頓時一愣。
“金縷玉衣是古代墓葬的最高規格,唯有大貴族才能享受。”
“這金玉縷衣,卻是給活人準備的,據說,但凡身披金玉縷衣的人,都是道宮最尊貴的貴客,能夠得到道宮的最高禮遇,並被玄女大人親自接見。”
啊?
一聽這話,原本就怨恨蘇雅的小美女,頓時一臉抑鬱,忍不住問道,“周哥,道宮不是要懲罰蘇雅姐嗎?怎麼反而給她金玉縷衣?”
“這我就不知道了。”小周搖搖頭,皺起眉頭。
“金玉縷衣”究竟是什麼,早就對道宮做過功課的蘇雅,自然如雷貫耳,早就聽說過鼎鼎大名。
蘇雅頓時也愣住了,有些費解,不明白玄女所謂的懲罰,為何會是如此。
但蘇雅也沒多想,隻當玄女慈悲為懷,不禁有些感動。
然而當蘇雅彎下腰,試圖撿起地上的金玉縷衣,卻頓時愣住了。
這金玉縷衣看似不重,然而蘇雅隻是握著一個衣角,她卻震驚發現,這衣服居然非常沉重。
“怎麼,蘇雅,莫非你看不起玄女大人,不願意穿這金玉縷衣?”
“還是說,你覺得我道宮的待客之道沒誠意,配不上你?”
那女道一直盯著蘇雅看,眼看蘇雅遲遲不拿起金玉縷衣,那女道勃然大怒,聲音陡然提高。
這聲音蘊含真氣,竟從接引台,一路傳到了遠方的漢白玉廣場上。
就連山腳下那些沒門票進山,卻也想來湊熱鬨的大量信徒,也都清晰聽到。
“金玉縷衣如此珍貴,乃是道宮迎接外賓的最高禮儀,那叫蘇雅的女人,居然不樂意?”
“什麼玩意!”
“呸!”
一瞬間群情激憤,蘇雅敏銳感覺到,警戒線外的很多信徒,都憤怒的望向她。
若非兩個道宮女道在場,將手都按在劍柄上,正淩厲地橫掃眾人。
否則,蘇雅甚至懷疑,這些信徒會直接衝過來,將她活生生給撕成碎片!
“蘇雅,最後問你一次,你是穿金玉縷衣,還是不穿?”
“你若是不穿,請你立刻下山。”
“我道宮,永遠也不會歡迎一個不尊重我們,看不起我們的人,請!”
那女道厲聲喝道。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