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砰！
李芸芸匍匐在葉凡的腳下，徹底低下驕傲的頭顱，語氣一片恭敬。
“給我當狗可以，但一旦認主，卻不得反悔，否則——死！”
“李芸芸，你，可想明白了？”
葉凡淡淡開口。
“是，主人！”
李芸芸點點頭，語氣越發恭敬。
事到如今，李芸芸哪裡還不明白，葉凡讓她夢回上古，在幻境之中淬煉心境。
哪怕已經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但一旦想起發生在秦趙戰場上的點點滴滴，李芸芸依舊心痛得無法呼吸。
那是刻骨銘心的痛！
在幻境之中的經曆，不但讓李芸芸明白了人間艱辛，吃了無數苦頭，體會到了底層百姓的無奈和悲哀。
更讓李芸芸意識到，葉凡是何等的強大！
李芸芸也終於明白，葉凡從一開始，就從未和李家斤斤計較，表現得非常寬容和大度。
可姐姐李千兒和自己，卻一再二，再而三地作死！
自己能活到如今，這已經是葉凡的恩賜！
李芸芸自幼生活得很幸福，無憂無慮，這讓她年少輕狂，但她卻也不是傻子。
李芸芸很清楚，盤城李家已經覆滅，自己四周都是虎視眈眈，恨不得讓自己死的敵人。
唯有追隨葉凡這樣的絕世強者，李芸芸才有活命的機會，才有再造李家的可能！
“對了，你姐李千兒在龍虎山冒充玄女，以黑油試圖和方圓百裡的一起死，我將她殺了。”
“如果你想報仇，現在，你可以出手了。”
葉凡忽然開口。
嗡！
聲落……
李芸芸渾身一震，俏臉一瞬間蒼白。
但很快，李芸芸就猛吸了一口氣，抱拳說道，“家姐罪無可赦，她既然遭受了懲罰，那是她的命，我不會替她報仇。”
“我隻會用自己的餘生，好好地伺候主人，多做善事，多積功德，為假姐贖罪。”
李芸芸這話說得很平靜，眼神坦坦蕩蕩，絲毫沒有任何躲閃。
葉凡頓覺有趣。
因為葉凡已經看出，李芸芸居然說的是真話，心中並沒有任何怨恨。
有的，唯有羞愧！
“看來這次幻境之旅，讓李芸芸脫胎換骨，徹底從幼稚走向成熟，倒也不錯。”
葉凡忽然有些好奇，好奇李芸芸在幻境之中，究竟曆經了什麼。
畢竟這山巔彆墅的龍虎大陣，雖然是葉凡所布置。
但葉凡是人不是神，他怎還沒有隨意進入彆人夢境，修改彆人夢境的能力。
葉凡所能做的，隻是引導李芸芸的負麵情緒，將她拉近心魔，在幻境之中沉迷。
唯有李芸芸戰勝心魔，無愧於良心，她才能走出幻境，重新活在人間。
“對了，你還有個二哥李興，此人我雖看不上，但他屢次搔饒我妻子蘇雅。”
“如今李家被人滅族，雖然凶手已死，但李興多半和李千兒一樣，認為此事是我的錯。”
“如果李興躲在暗中作祟，我不會放過他，你——可有異議？”
葉凡繼續說道，目光淩厲盯著李芸芸，眼中殺機隱隱浮現。
葉凡並不是聖母，為了父母和老婆的安全，葉凡不會留下任何後患。
哪怕葉凡很欣賞李芸芸，但如果李芸芸心懷不軌，葉凡依舊會毫不猶豫地舉刀。
此事，毫無商量的餘地！
畢竟，類似上次沐少灌醉蘇雅，險些害死蘇雅的事情，葉凡絕不允許再次發生！
“主人不用擔心，昔日的李芸芸已死，我如今叫李蘭，和李家再無任何關係。”
“如果李興作祟，那就是主人的敵人，主人的敵人，那就是我的敵人！”
“敵人，我會親手——殺了他！”
李芸芸嚴肅說道。
“好。”
葉凡目帶欣慰，忽然指了指一旁，那依舊沉迷在幻境中的劉天山，“殺了他，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狗！”
靜！
全場死寂！
葉凡下了命令之後，遲遲不語，而李芸芸也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說。
許久。
李雲雲猶豫了一下，這才跪地說道，“主人，抱歉，我——不能殺他。”
“怎麼，不想聽我的命令？”葉凡目光淩厲，眼中殺機浮現。
“並非如此。”李芸芸額頭冒汗，卻依舊咬牙堅持說道，“而是我不知道此人是否為惡，我不想濫殺無辜！”
“隻要你殺了此人，我可以不殺李興。”葉凡忽然說道。
“李興如果犯了錯，那是他該死。”李芸芸依舊堅持著，“但此人，我需要先調查，確定他罪無可赦，否則，哪怕主人殺了我，我也不會殺他。”
“你，不怕死？”葉凡皺眉。
“怕！”李芸芸忽然笑了，仿佛忘記了葉凡的威壓，語氣之中滿是堅決，“但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就算再怕，我也不想違背自己的良心。”
“我願意臣服於主人，就是想依托於主人而活命，避免被李家敵人所覬覦。”
“我想跟著主人修行，我想成為一個強者，我想通過自己的能力，掌握自己的命運。”
“但我更想替天行道，成為一個俠女，而不是一個為了主人的命令，隨心所欲殺人的惡徒！”
“如果主人生氣，我寧願一死，而不是苟活於世！”
砰！
李芸芸跪地磕頭，雖然渾身顫抖，語氣卻前所未有地堅決。
葉凡沒說話。
一直到許久，葉凡忽然說道，“劉天山，你既已經蘇醒，還等什麼？”
聲落。
一旁的保安青年，緩緩睜開眼。
眼中，滿是滄桑！
劉天山這次來山巔彆墅，本是跪求葉凡，希望給葉凡當狗，從而換來活命的機會。
然而這一次幻覺的生死磨煉，卻練就了劉天山一顆強者之心。
此刻，劉天山睜眼望向葉凡，眼中卻沒有畏懼。
那是平等的目光，而不是奴仆望向主人的目光。
“有點意思。”
葉凡頓時來了興趣。
說實話，葉凡並不缺小弟，也不缺奴才。
但類似劉天山這樣，在知道葉凡何等強大之後，居然還敢平常心，眼中沒有絲毫畏懼的人。
葉凡，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顯然，劉天山在幻境之中的經曆，比李芸芸更有意思，也更加的艱難！
不過葉凡自然不會無聊地去詢問，詢問劉天山究竟曆經了什麼。
葉凡隻想知道，劉天山如今，究竟是什麼想法。
“葉先生，感謝您今天讓我夢回上古亂世，體會到了非同一般的人生。”
“雖然在夢境之中，我隻是大秦一個叫劉山的小兵，但我卻遇到了我生死與共的好兄弟，也遇到了我追求一生的白月光。”
“哪怕最終我死得很窩囊，也可笑，但我不後悔！”
“如果可以選擇，我願意再回上古，戰死在沙場！”
劉天山說完，恭敬給葉凡躬身行禮，“葉先生，我知道您的神仙一般的大人物，也一定能治好我的絕症。”
“但很抱歉，我劉天山並沒給人當狗的打算，哪怕今天注定會死，我——死而無憾！”
言罷。
劉天山縱聲大笑，竟絲毫不理會葉凡是否同意，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哪怕劉天山知道，這地方存在陣法，如果葉凡不高興，他根本走不出去。
但劉天山依舊義無反顧地離開，心中毫無任何畏懼。
“原來在夢中，他究竟是劉山？”
李芸芸望向劉天山的目光，頓時一片複雜。
其實劉天山和李芸芸一樣，在夢境之中，並不是自己的本來容貌。
但劉天山那股氣勢，卻讓李芸芸意識到，劉天山和他進入的，應該是同一個夢境。
至於為何會這樣，李芸芸並不想知道。
李芸芸隻知道，劉天山這個男人，值得她敬佩！
隻是敬佩，無關風月！
但讓李芸芸和劉天山這樣一走了之，她，做不到！
一步，一步！
劉天山即將走出大院。
“小劉，可願給我打工，擔任我這彆墅的安保管家？”
葉凡平淡的聲音，忽然隨風而來，清晰灌入劉天山的耳中。
嗡！
劉天山渾身一震，一顆心頓時狂跳。
彆看劉天山視死如歸，說得那麼英雄。
但事實上，如果能活命，誰人想死？
既然葉凡讓自己給他打工，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不但不用當狗，更是可以活命了？
劉天山也不廢話，立刻轉身走回葉凡身邊。
“老板！”
嘩！
劉天山屈身行禮，畢恭畢敬。
“不用叫老板，我不做生意。”葉凡語氣淡然，“叫我大哥便可。”
大哥？
嗡！
劉天山渾身劇震，呼吸頓時變得急促。
劉天山並不笨，相反，他能當兵王，而且多次曆經生死戰而活下來，這本身就說明，劉天山是一個非常聰明，情商非常高的人。
隻不過在昔日，劉天山遇到問題，並不想用腦子，信奉一拳不夠，那就兩拳打道理。
現如今，葉凡如此直白地暗示，劉天山哪裡還不明白，葉凡不但沒責怪他，反而將他當成了兄弟。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