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很快在老城區的一個破舊小區外停下。
“就是這裡。”
霍南厭指了指裡麵隻有四層高的單元樓,又遞給旁邊看車的大媽點錢。
宋喜沉默著跟著他往裡走。
這裡的單元樓起碼得有二十年的曆史,用的還是老舊的紅磚。
樓道裡是最老舊的水泥色,有斑駁的小廣告的痕跡。
至於單元樓的防盜門,還是最古老的木頭和鐵紗網的雙層門。
兩人在二樓的東戶停下,霍南厭毫不客氣的踹門。
“宋鬆。”
他聲音很大,在樓道裡響徹回蕩。
過了好久,裡麵的木門才開了。
隔著鐵紗網,一個瘦削的女人站在裡麵,像是個骷髏架子。
她眼睛周圍都是烏青,眼眶格外凹陷,眼珠滴溜溜的轉。
宋喜甚至懷疑,若是給她一腳,她能立刻倒地散架。
“他不在,我也沒錢……霍總?”
“我們不是來催債的。”
不等霍南厭說話,宋喜上前兩步,貼近了門,讓女人能看清自己的臉。
“是為了宋喜。”
“宋喜?”
女人尖利的笑了笑,聲音像是深夜中的烏鴉般,刺耳難聽。
“我的死鬼姐姐,都死了六年多了,還不肯放過我們嗎?”
她直勾勾的盯著霍南厭。
“當初也是你逼死她的,你這個劊子手,彆來找我們發瘋!”
宋喜無奈扶額。
來的路上,霍南厭曾對她提及,這幾年沒少折騰宋鬆他們父女。
看來是給他們留下心理陰影了。
“我是宋喜的朋友。”
宋喜打斷了女人的嘶吼,冷然說道“她留下了點錢,我有她的遺囑,宋鬆可以拿到部分,但是得他親自……”
說到這裡,就聽房間內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我在。”
是宋鬆。
宋喜的心底陡然傳來一股刺疼,隨之而來的,還有鋪天蓋地的恨意和酸楚。
這般複雜的情緒,在瞬間淹沒了她的心底。
她隻能深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走出來的男人。
隻一眼,她就有些不忍的轉過頭。
乾枯瘦削的身形,還有烏黑的眼圈,掉了幾顆的牙齒。
站在她麵前,活脫脫是個行屍走肉。
歲月如刀。
六年的時間,負債和賭博將那個曾經的宋鬆,折磨成了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錢呢?”
宋鬆將防盜門打開,看也不看霍南厭,隻盯著宋喜。
“在我這裡。”
宋喜和他拉開距離,忍耐著說道“不過你得先做幾件事。”
“做什麼都行。”
宋鬆推開宋思瑤,努力的站直身體。
宋喜有股說不出的惡心。
“跟我來。”
她轉身先走,霍南厭快步跟上,宋鬆和宋思瑤躊躇了下,也跟了上去。
他們如今身在深淵,沒有比這種境況更糟糕的,也不怕被騙。
直到在單元樓外站定,宋喜才深深的吸了口氣。
清新的空氣,總算將剛才屋子裡那股腐朽的味道衝散。
她看向身後的宋鬆。
“首先你要說清楚,當年宋喜母親去世,到底是誰下的手。”
話音落地,宋鬆身體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