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韞默默地把早就準備好,寫了所有數據的紙遞上去給周新看。
周新看了一眼,臉上就多了笑。
他和顏悅色看徐韞:“不錯。不錯。”
徐韞又將手裡提著的包袱放在桌上,打開,露出裡頭光華燦爛的金餅子來。
周新一愣:“這是——”
“這是給我們的封口費。”徐韞笑了笑,將來曆說清楚後,又將自己做主,分了一個金餅子的事情說了。
果然如同徐韞預料的,周新根本就沒有惱,反而點點頭,“行,我知道了。這事辦得妥當。”
頓了頓,周新又道:“不過,讓他們出去了彆亂說話。”
徐韞當然明白。
周新擺擺手:“好了,沒事就回去吧。歇一歇,早點去下一家。”
徐韞:……
就這麼地,徐韞一直忙到了大年二十六。
北平城裡的大商戶們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
直到戶部放了年假,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羅栗也回來了。
兩人見了麵,自然有不少話說。
高玉也沒落下,聽說羅栗一回來,就立刻過來了。
見了羅栗,高玉就抱怨:“自從去了戶部,三五天都看不見阿韞。”
羅栗卻理解:“戶部事情多,阿韞又剛去,少不得忙碌。”
高玉輕哼一聲:“她是忙著查賬呢。那些商戶背後給她取了外號,徐扒皮。說她隻要去了,不死也要扒一層皮下去。”
徐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說明我威名赫赫不是。再說了,他們自己不犯事,我哪能找出錯?本來也是該繳的稅錢。”
又有什麼可說的——
看著徐韞那樣子,高玉歎了一口氣:“鬆大伯都說,你這樣下去,就是下一個周新。”
本來,他們是打算好好培養徐韞的。往出名那種培養。
畢竟徐韞是第一個女探花,合該成為一麵旗幟。
可徐韞……
想起鬆嶠那副惋惜的樣子,高玉都忍不住有點遺憾。
羅栗看向徐韞。
徐韞卻不以為意:“怎麼做官,不是做官?做大儒不適合我。”
她既無驚才絕豔的才華,也無那種高潔的品行。
還不如踏踏實實做個普通官,名聲差一點怎麼了?正好少點得罪她的人!
徐韞看向羅栗:“你呢?靈台縣如何?”
說起靈台縣,羅栗就歎了一口氣:“今年冬天,箱子菜又種上了。這次,朱縣令出麵,將菜統一收上來,賣給商戶——”
這件事情,去年徐韞就不同意。沒想到朱青還是沒死心。
徐韞也沒脾氣了,最後說了句:“他的脾性就是那樣。隨他去吧。總體來說,他也算是個好官。”
她笑道:“我已給你舉薦了。周尚書同意了。將你來糾察司裡做個郎中。先是給他們打打下手,熟悉之後再慢慢上手。”
羅栗一愣,隨後便站起身來,對著徐韞深深一拜:“此恩無以為報——”
徐韞一把扶住她:“那以後就一直給我做個後盾。有你在,我才能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