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一切又變成跟如今差不太多的樣子。
她再也沒能獲得一份完好的、溫存的愛,一切的冷漠和無視周而複始循環到到今天,具體的細節和經過已經無從考究,人生大致的方向卻一直如此。
她其實完全弄不清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那樣好的愛從頭開始的時候就全部不作數了,好像一開始也還是有一點點溫柔平和的愛意存在的,但是又慢慢趨於虛無了,
陸早早弄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至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給她一份完整的答案。
其實先前已經隱隱約約想起來很多事情了,自從上次夢見過去的她自己之後,她身體裡麵很多沉睡的記憶就已經在慢慢複蘇,隻是仍舊有一部分記憶是朦朧模糊的,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就像是一座刻著複雜紋路和花樣的長橋,這座橋麵的一大半石板已經修複完整,依稀可以觀摩出整座石橋大致的形狀和構架,但是因為缺失掉一些很重要的部分,所以怎麼努力都無法拚湊出完整的紋路花樣。
那個大師說放下,放下就好了。
又教誨她不是放下對彆人的執念,而是放下對自己的執念。陸早早也想學會這項本領,放下了也意味著她放過自己了,可是偏偏不能,不是她不放過自己,是命運這種東西不放過她。
她彆無他法,才隻好安然承受。
踏出寺廟的大門,夕陽璀璨如烈火,蔚然霞光盈然一片,整個天際都是絢爛的紅色光芒。
陸早早打車回家,見到李阿姨的時候臉上仍舊跟過往一樣掛著鮮明的笑容。
飯已經做好了,李阿姨明天上午就要走,臨彆之前還是放不下心,又坐在飯桌前開始說,“早早啊,實在不行你跟著阿姨一起回去吧,等假期過完再回來,你一個人在家裡阿姨總歸有點擔心的。”
“正好我剛剛看了高鐵票,明天下午還有一班車,阿姨改簽然後你跟著阿姨一起回去。”
“李阿姨,真的不用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麵吧,我都這麼大人了,照顧自己肯定可以的。”陸早早說,“再說了我現在受傷的左手已經完全好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哦。”
“你照顧自己肯定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的。”李阿姨一臉憂愁地看著陸早早說,“我就是怕你又生病受傷,按照你的性格肯定就自己挺過去算了,到時候又沒人照顧了。”
“不會的李阿姨,我保證好好照顧自己,絕不會出現生病受傷這種情況,不然我每天都跟你打視頻電話彙報情況,你看這樣行不行?”
被陸早早這麼一說,李阿姨立馬就笑了,“也行也行,那冰箱裡麵我給你準備的食物你記得吃哈。”
“嗯嗯嗯。”
陸早早一邊吃飯一邊跟李阿姨斷斷續續地聊天,說到今天下午去菩提寺的時候人不算很多,摸了一隻比等等還要圓乎的小貓,遇到了方丈大師,對方跟她說了很多話,還幫一個很漂亮的姐姐撿到了遺落的小包包。
又說等等被養得很好,另外一個小主人昨天晚上還來她這裡告狀。還有自己最近學習情況還不錯,並不算很吃力,都挺輕鬆的,考試也都考得不錯。
李阿姨很安靜地聽著,為陸早早生活中一點點的小確幸而同樣感到開心起來。
一頓飯因為聊天的緣故吃了將近一個小時,到最後飯都有些冷了,李阿姨本來要去給陸早早重新裝一碗,結果被陸早早拒絕了,“不用了李阿姨,本來也沒多少了,我吃飽了。”
吃完晚飯,陸早早做完一套英語卷子,除去聽力,隻用了一個小時左右。
陸早早起身,從櫃子裡麵拿出睡衣準備去洗澡,進入衛生間脫掉身上衣服的時候,發現衣袖上麵仍舊沾染著那種淺淡的檀木香灰味道,她嗅了一下,鼻腔之中很快也充滿著這種味道。
陸早早不急不緩地洗完澡,然後站在盥洗池前刷牙,這段時間的睡眠質量比前一段時間稍微好點,不過也隻是一點點而已,她半夜的時候會突然驚醒,然後又要等待一個小時左右進入新一輪的睡眠。
因為睡眠太差,陸早早身體往前探了一下,看清鏡子當中自己眼睛下方的黑眼圈,不算很嚴重,淡淡的一層烏青,但是長此以往下去,肯定會形成一圈沉沉的黑色印記。
褪黑素對陸早早已經完全失效,陸早早之前跟著李阿姨去看了中醫,起初幾天還算有點用,之後也開始逐漸收效甚微,安眠藥陸早早也不敢多吃,雖然會睡得比較安穩,但是相應的也會產生一定的副作用。
其實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
有一天晚上陸早早輾轉反側到淩晨四點還沒有產生任何睡意,她沒有開燈,爬起身伸手拉開床頭櫃下麵一格的藥瓶,倒出來兩粒安眠藥之後,陸早早並沒有及時吞服下去。
那時候窗簾沒有拉上,陸早早借著窗外清淩淩的月光看著自己的手心發愣,好一會兒,她又把瓶子當中的安眠藥一骨碌倒出來一大半,白色的藥片瞬間溢滿她整個手心。
有幾顆從她手心掉落,砸到地板上,最後滾到床下麵,像是夜晚幽靈腳步的回響。
倒完之後,陸早早仍舊盯著自己的手心發呆,似乎思緒在開小差,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就著桌子上的水,吞下了很多顆安眠藥。
就像當時明明隻是想要把那些玻璃碎片拾撿起來扔進垃圾桶而已,結果卻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一樣地把那些尖銳的玻璃碎片刺進自己的手心,甚至想要割開自己脆弱的血管一樣。
同樣的事情又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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