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沒有？”陸清婉很坦然地說，“我有權利點評世界上任何人，難道厭惡一個人還要大張旗鼓地提前告知對方？不過其實你說的也很對，我自己也是這副死德性，大家都是爛人。”
“我姐姐今天好傷心啊，爸爸媽媽為什麼還要去招惹她？”
陸清婉盯著牆壁上那副用色十分明媚溫暖的畫，也不知道是花多少錢買過來的，掛在這個家裡，尤其是這間也沒什麼住的房間裡麵有什麼必要，她語調如常，再次說出令人莫名驚悚的話。
“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真想捅死你們所有人，大家一起死了算了，死了什麼都一了百了了。”
“……”沈懷瑾深吸一口氣，“你想法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偏激。”
陸清婉卻像是聽不見沈懷瑾講話一樣，選擇自顧自地說下去。
“她都那麼難過了，怎麼願意見到你們？願意跟你們交流？爸爸媽媽為什麼要跑到那棟房子裡麵去找她，到底有什麼需要講個清楚明白的事情？還是又假模假樣的給予一點廉價的關心？”
“這樣隻會讓我姐姐感到不解，反感，惡心，會刺激她的。”
“我姐姐這種時刻應該需要的一個人躲起來吧，她早就不需要我們了。”陸清婉的眼睛仍舊盯著那幅畫，一眨不眨的，說完這些，她又幽幽地喊了一下沈懷瑾，“二哥——”
“你說……”陸清婉慢悠悠地把頭轉過來，衝著沈懷瑾露出一個像小孩子一樣天真的笑，“爸爸媽媽是不是真的很該死？”
沈懷瑾咽了一下嗓子，喉結上下起伏，擰著眉頭緩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腦子想法跟正常人不一樣，你覺得我應該要怎麼回答你？爸爸媽媽或許確實是有做錯的地方，但也沒有到這種程度，你彆發瘋了。”
“為什麼沒有到這種程度？其實我也覺得你也很討人厭，狂妄自大的蠢貨。大姐是矯情做作的冷漠，大哥是一種毫無意義的偽善。”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身上還有著一層濃厚的血緣關係，想到這裡，就更讓人倒胃口了。”
“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很久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如果被我發現了你們所有人的秘密全部都跟我姐姐有關，你們這種莫名其妙的愧疚感是因為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不知道為什麼陸清婉說出類似於威脅的話來沈懷瑾反而笑了笑，他倒不是覺得陸清婉說這種話是出於小孩子的囈語玩笑，陸清婉才不會開這種玩笑，她隻會發出無法挽回的瘋，乾出喪心病狂的事情。
或許沈懷瑾內心也正隱隱約約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所有的事情本來就要有個終結。
他很是大方釋然地開了一個玩笑，十分漫不經心地說，“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回想起來過去所有的事情，然後發現你也是曾經傷害過陸早早的其中一員，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陸清婉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如果能讓我姐姐原諒我的話，或者說隻要她開心，我直接去死都沒關係啊，死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嘛，有什麼害怕的。”
“如果死亡能夠換取一個原諒，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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