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早早感到一種可笑可悲的無奈，一切就是這麼戲劇性，她眉清目明地看著陸清婉，用眼神示意她究竟有什麼事情，但是陸清婉不說話，幾秒鐘之後，陸清婉突然抱住了她。
這種毫無預兆的擁抱並沒有讓陸早早震驚，她維持原樣姿勢站在原地，手指微微貼著褲子邊緣。
因為相比起這個擁抱，陸早早其實更加討厭這份縈繞在她身邊的味道——
太像了，跟小時候她自己身上的那份香氣太像了，陸早早鼻尖溺在這種香味當中，像是掉進了時間的長河裡麵，她不自覺想起小時候，但是回憶很快也就散掉了。
陸早早無動於衷地站著，很快她就聽見陸清婉用那種有些小心翼翼又很輕的聲音喊她，“姐姐。”
沒有回應，偌大的屋子靜得仿佛可以聽見從這兩個字當中傳出來的回音，一整棟房子變成空蕩蕩的山穀，傳著幽幽的回響，陸清婉知道不會得到回應，所以自顧自地接著說下去。
“姐姐，你上一輩子的死亡是因為我對嗎？”
陸早早頓時想起來之前她在體育館的遊泳池邊上，詢問陸清婉肩背上那條叢橫貫徹的可怖傷疤是不是因為她，結果陸清婉很冷淡地看著她的臉，很堅決地給出否定的答案。
現在這種身份好像突然對換了，不過陸早早跟陸清婉完全不一樣，她隻是保持緘默。
陸清婉的臉頰柔軟而又溫熱，柔柔地貼在她的脖頸上麵，跟小時候的感覺沒有太大的差彆，但是一切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了，所有人都要往前走。
沒有得到陸早早的回答，陸清婉已經無法從陸早早這份堅決的沉默裡麵猜測和評估出一份正確答案，她發覺自己已經完全猜不到陸早早在想些什麼，一絲一毫都猜測不到。
如果陸早早保持沉默，不開口說出實情，她就隻能注定對所有的一切一無所知。
陸早早變成一塊堅硬的石頭，隻簡單通過外表你壓根就無法得知這塊石頭內部蘊藏著怎麼樣的事情，掩埋著怎麼樣沉甸甸的秘密，就算你用某種東西把這塊石頭給硬生生地砸開也不行，它也許藏在最深處，藏在一片浮動的石頭塵埃裡麵。
於是陸清婉就這樣又問了一邊，“是因為我對嗎？”
陸清婉不知道這樣的問話其實在某種意義上對於陸早早而言是一種殘忍，一遍又一遍告知她死亡的事實，不過意識不到或許才是正常的，陸早早覺得脖頸處的皮膚變得越來越燙，她的身體和大腦確實無法容忍陸家的人挨她挨得這麼近。
於是陸早早稍微往後退了一步，隔開一點點和陸清婉的距離。
她搖搖頭，“不是，不用想太多。”
“不是我想太多吧。”陸清婉在有些事情也展現出一種超乎尋常的偏執，她就這樣盯著陸早早的眼睛，再次開口說，“我知道我這樣想很荒謬，或許你的死亡跟我沒有直接關係，但我肯定間接害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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