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光線頓時變得昏暗柔和起來,時間已經算是挺晚了,謝洄年像是哄小孩睡覺,在旁邊用那種溫柔得像是流水一樣的清冽嗓音給陸早早讀那種童話故事書。
陸早早倒真還集中注意力聽著,隻是思維和注意力實在有些飄忽,腦神經有些鈍鈍地發麻,聽到幾句就很難集中精神繼續聽下去,陸早早背對著謝洄年,把臉埋進枕頭裡麵輕呼出一口氣。
謝洄年站起身,輕輕托了一下陸早早的臉,“不要這樣,憋悶得難受。”
陸早早把臉把枕頭裡麵抬起來,削瘦的臉一半壓在謝洄年溫熱的掌心,又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
謝洄年看著陸早早的臉,幫她把被子掖了一下,很快又坐回到位置上,夜裡麵一切都很安靜,偶有幾聲蟬鳴,時間在這其中緩慢流淌著。
讀完故事書,謝洄年說,“時間不早了,可以睡覺啦。”
他把燈關上,病房瞬間陷入一片寂靜虛無的黑,隻有幾縷從窗戶外麵流瀉進來的黯淡月光。
好久好久,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可是誰都清楚,黑夜裡麵沒有一個人在安穩地睡覺。
謝洄年甚至都沒有挪動腳步離開,仍舊坐在陸早早的床邊,脊背微微佝僂著,月光下的側臉立體挺拔得像是一尊雕像。
這樣安靜的時刻,謝洄年卻很突然地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在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還是像剛剛對著陸早早讀童話故事書那樣溫柔乾淨的。
“我收到你寫給我的信了,這封信你是不是早就寫好了,早就提前計劃好要離開,所以那天才會把我喊出來,隻是為了跟我好好道彆是嗎?”
“你明明就知道我不想要聽見你跟我說再見,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跟我說再見。”
說了再見,但隻差一點點,就永遠再也見不到了。
“你不是說你最喜歡我的嗎?不是說隻喜歡我的嗎?”謝洄年的聲音變得很輕,很哀愁地發問,“你喜歡我喜歡到一半就可以及時抽身,說放下就可以放下,克製對我的喜歡對你而言,是這麼簡單的一件小事嗎?”
椅子刮過地麵,在幽深的黑夜發出很輕的一聲響,謝洄年隔著被子輕輕攬住陸早早,即使隔著厚厚的一層被,陸早早的身軀也仍舊顯得削薄一隻,被他全部攏在懷抱裡麵。
謝洄年把臉貼到陸早早的脖頸裡麵,幾乎是貼上來的一瞬間,陸早早就感受到了一片濕濡。
謝洄年的眼淚比李簡安的還要熱、還要燙,陸早早就那樣躺著,沒有掙紮,也沒有說話。謝洄年的頭發是很柔軟的,就跟他的心一樣,此刻正摩挲著陸早早的脖子和下巴。
兩個人的呼吸都很輕的起伏著,互相交纏著在一起。
謝洄年的聲音在黑夜裡麵猶如鬼魅,像是一道虛無的幻音,醞釀著無邊無際的痛苦。
“那你教教我吧,為什麼這麼久了我還是像個白癡一樣,總是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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