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死狀應該不太雅觀,血到時候或許會飆濺得到處都是,把這裡變成恐怖現場,但是陸早早現在也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隻要死掉就行,陸早早腦子這些天變得越來越遲鈍,腦子裡麵在拚命回憶脖頸哪裡最脆弱,最能一擊斃命。
突然,那扇玻璃門被很粗暴地打開了,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謝洄年的影子在牆麵上投下一麵巨大的陰影,把陸早早整個人都給覆蓋住。
也不知道謝洄年是怎麼進來的,但總之下一秒他就在陸早早身側蹲下來,麵色沉得像是一塊覆蓋著寒霜的鐵,那塊陶瓷碎片被謝洄年輕而易舉地奪下來。
在他的掌心當中死死地攥著,血順著謝洄年的掌心往下滴,在浴室地磚上暈染開血紅色的花。
陸早早仍舊那樣坐著,臉上沒什麼太大的表情波動,她抬起眼睛看著謝洄年,淡淡地想,謝洄年,你怎麼又不幫我呢。
下一秒,陸早早離開地麵,被謝洄年穩穩當當抱在懷裡麵,放到床上麵,醫生很快就過來了。
謝洄年手裡麵還握著那塊瓷片,尖頭一角已經陷入他的掌心當中,謝洄年隻是死死咬著牙,臉上的肌肉線條繃得死死的,緊盯著陸早早的臉。
陸早早手上麵的傷口不算太嚴重,很快就處理好了,倒是謝洄年,傷口比陸早早要嚴重得多,醫生把他叫出病房說要跟他說一些事情,說完之後又帶著他去科室處理傷口。
阿姨驚慌未定地站在陸早早床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陸早早覺得自己似乎變成被監視的囚犯,醫院變成密不透風的牢籠,她無法逃脫,任何自我誌願都被徹底剝奪。
沒多長時間的功夫,陸傲天和沈星遙也過來了。
沈星遙好像也一日比一日憔悴,臉上那種萬種風情的榮光不再。
她很早之前還去過那種遙遠偏僻的深山做過慈善活動,在哪裡待了很久,那個時候出現在媒體報道裡麵的臉也稍顯疲倦憔悴,但仍舊是漂亮美麗,不像現在,有一種深深的嗟磨感。
沈星遙吸了下鼻子,她知道跟陸早早之間已經徹底走向無可挽回的地步,無論有何苦衷,她們已經決計不能再當親密無間的母女,血濃於水、骨肉情深這種事情對陸早早已經無效,甚至成為陸早早最厭惡的一道枷鎖。
她坐到陸早早的床沿邊,原本想要伸出手觸碰一下陸早早蒼白的臉頰,綁著白色繃帶的手腕,最後還是訕訕地把手縮回來,她用那種近乎可憐的語氣說,“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好不好,媽媽求求你了。”
“你想要什麼媽媽都可以滿足你,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彆再做這種傻事了,好不好?!”沈星遙說著說著又哭了出來,“我求求你了,我的孩子,就當媽媽求求你了。”
媽媽——陸早早喉嚨發緊,沈星遙每說一次這個字她都感覺渾身的血液在發燙,骨骼發癢,難受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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