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遙和陸傲天絕大部分的時間也都在,就算病房裡麵存在這麼多人,也仍舊安靜得可怕,彼此之間全都沉默無言,靜得仿佛能聽見吊瓶裡麵的藥水流進輸液管的聲音。
陸家對外沒有放出任何消息,所以幾乎所有人,包括李簡安和賀風壓根都不知道陸早早自殺的消息,隻是這幾天給陸早早發送出去的消息全部都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賀風甚至給謝洄年發送的消息,也近乎是相隔一天才能收到回複,而且字數實在寥寥,要不就是敷衍了事,要不就是對方分身乏術,實在無力應對。
陸早早太長時間沒有回複消息,陸早早待在陸家那棟彆墅裡麵偶爾會不開心,但絕對是安全的,即便如此,李簡安仍舊有一種非常隱隱約約的擔心,這種擔心始終充斥在她的大腦當中。
高中畢業宴會結束的第二天晚上,她突然又開始做起之前那個夢,夢裡麵陸早早就站在她的對麵,跟她相隔一條川流不息的柏油路麵,背後是青翠蔥鬱的樹木,陸早早還是用那種憂傷哀愁但非常溫柔的眼神看著她。
陸早早就隔著這樣一條街道對著她說話,但說什麼李簡安一無所知,很快,一切的畫麵像是潮水般湧退,眾多的人流、車輛、街道上高大的樹木全部退化成朦朧的黑白色。
這個夢李簡安說起來已經做了三次,她原先其實也沒當回事,隻是象征性地給陸早早發了條消息,把這件事情當成一個玩笑給說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說完之後又覺得有點奇怪。
那天中午吃完飯,李簡安坐在房間整理雜七雜八的相冊,裡麵太多和陸早早的合影,李簡安一張張地翻過去,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笑容。
她翻到其中一張,那是一張陸早早的單人照,應該是陸早早在出神的時候李簡安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拍的,陸早早看向前方,眼神也充滿一種憂悒的感覺。
李簡安繼續往後翻,快要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突然福靈心至,她很突然地就知道了陸早早在夢中對她說的話是什麼了,陸早早說的是——“安安,再見了。”
陸早早“啪”地一聲把那本厚厚的相冊集給合上,地麵上散落一大堆亟待整理的相片,李簡安此刻懶得管了,她拿起床頭櫃上正在充電的手機,給陸早早打了一個視頻電話過去,長時間無人接聽。
李簡安每間隔二十分鐘給陸早早撥打一通電話,但都是同樣的結果,她在這期間還接連接連發了幾十條消息,但全部都是石沉大海,一條都沒有得到回複。
李簡安管不上許多,決定立即出發去陸家彆墅裡麵找一下陸早早,不然她恐怕今夜無法入眠。
那天外麵下很大的雨,天色陰得厲害,李爸提醒她沒啥急事最好不要出門,不然淋濕了容易感冒,大夏天感冒了難受。李簡安在玄關的掛鉤上麵拿了一把傘,嗯了一聲,丟下一句急事就奪門而出。
李簡安在出租車上麵預演了一下等會兒見到陸早早要說些什麼,如果陸早早也有事外出的話就等她回來,總之今天她一定要見到陸早早,但是一切的計劃全部都實算。
彆說見到陸早早,李簡安甚至都沒有進到陸家的庭院當中,她在那條道路的保衛廳就被攔截下來,穿著黑色製服的保鏢伸手阻攔她,“不好意思,小姐,一切外來人員禁止進入。”
“我是早早的朋友,之前來過很多次的,你們的電腦檔案上麵應該有記錄。”
“我知道。”對方顯然記得李簡安的臉,除開陸家人,她已經是來陸家彆墅最多次的人,“不好意思,陸先生下的禁令,任何人這段時期都不允許進入。”
很奇怪,聽到這種話的李簡安心中本就高漲的不安在一瞬間就急速膨脹開來,一切都有點詭異,她迅速皺起眉頭,“好吧,那什麼時候可以進去,我想看看早早。”
雨聲劈裡啪啦地砸在房簷和屋頂上,沙沙作響,像是李簡安此刻的心緒。
“對不起,這點我們無從得知。”
“那你如果看到早早外出的時候,幫我轉告她一下,記得回我消息,隨便什麼都行。”
“……”對方沉默半秒,朝著李簡安輕點了下頭,“不好意思,我們沒有這種權利,您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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