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完全沒有什麼胃口，但是為了不讓蔣鳴擔心，謝洄年還是拿起湯勺小口小口地喝著，最後把那碗湯全部喝掉了，又吃下去半碗飯，才擱置下碗筷。
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巴，靜了一兩秒之後他朝著蔣鳴說，“外公，我要去醫院一趟，今晚也不在家歇。”
勸謝洄年在家好好休息一天肯定是勸不住的，蔣鳴知道自己這個外孫的性子，遺傳了他爸媽，骨子裡麵是一脈的偏執和固執，決定好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於是蔣鳴率先妥協道：“陸家自然會派諸多人手看著的，你凡事也多顧著自己。”
謝洄年點點頭，但蔣鳴估摸著謝洄年也就是這麼敷衍著，過去了還是那副德行，一急起來就什麼都顧不上了，這麼想著的時候蔣鳴就又下意識地歎出一口長長的氣。·
謝洄年嘴角抿出一個很小的微笑，然後很鄭重地拍了拍蔣鳴的肩膀。
“沒事的，外公，我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會有分寸的，您彆擔心了。”
離開家，司機開車送謝洄年到醫院，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眼下已經變小了，空氣當中有一種潮濕的沉悶，謝洄年把車窗打開，看著城市的霓虹光影和高樓大廈，腦海當中一片對未來的混沌迷蒙。
他渴望等會一踏進房間就能看到陸早早已經蘇醒的奇跡，於是抱著這種類似於奢侈的期待惴惴不安地踏上去往醫院的路途當中。
陸早早的病房裡麵，陸清婉和陸傲天沈星遙都在，陸清婉跟他們兩個人向來沒話講，之前偶爾還會勉強敷衍幾句，現在這種敷衍也直接等同於零，直接把他們兩個人當空氣。
陸清婉最近這幾天顯然食欲不振，今天一整天更是隻吃進去幾口清粥、幾隻蝦餃，中途也隻是喝了一點溫水而已，陸傲天在旁邊溫聲勸服她多吃一點東西，陸清婉連頭都懶得抬起來一下。
其實非常厭惡和陸傲天沈星遙共處一室的感覺，感覺像是那種非常粘膩潤滑、會釋放粘稠液體的蟲子，蠕動著，一節一節攀爬到皮膚上的感覺，很惡心，有點想要吐。
但是陸清婉現在實在沒什麼精力跟這兩個人吵架，連逞口舌之快的心情都沒有了，下午的時候陸識卿也過來了一趟，幾個人低著頭，心思不明地坐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陸識卿因為還要處理一些公司的事務又離開了。
所以又隻剩下他們三個。
有醫生過來例行檢查，陸傲天和沈星遙在一旁不知道詢問了醫生什麼問題，陸清婉沒聽清楚，轉過頭去望的時候隻看見醫生很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謝洄年進入病房前，深呼吸了好幾個來回，才打開病房的門——沒有發生奇跡。
陸早早還緊閉雙眼躺在床上，臉色過分蒼白，像是一尊不會言語的白玉雕像。幾個人看見謝洄年，才不約而同把頭抬起來望了他一眼，謝洄年目不斜視，徑直走到陸早早床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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