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的時候林昭突然覺得有點想吐,不知道是因為跟沈星遙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還是因為敘述這段記憶的時候腦海中不斷回閃起她那個死人老爸的臉。
也確實是死掉了,林昭還記得去認領屍體的時候,她老爸渾身都被江水泡得腫脹發白,不過因為時間不是太長,還依稀能辨彆出一張完整的臉。
那一刻的心情實在難以言說,不算特彆難過,當然也沒有一丁點開心。
隻是一個活生生的、跟你萬分熟稔的人變成了再也不會言語的人靜靜地躺在你麵前,那一刻人好像什麼想法也沒有了,愛沒有了,恨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隻有靜靜地沉默。
林昭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病房裡麵的人非常同步地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林昭看了一眼謝洄年,衝他輕點了一下頭之後走到病床邊,垂眼看著陸早早。
陸早早正在掛水,針管戳在手背上,手背上還有殘留的淤青。陸早早始終緊閉著眼睛,臉色好蒼白好蒼白,令林昭想起從水裡麵撈起來的死屍,一丁點血色都沒有。
林昭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看見陸早早麵容慘白地躺著,四周還有各種檢測儀器的時候,還是死死咬住牙,死亡真是一件好讓人膽寒的事情,特彆是身邊親近的人,特彆是陸早早。
可是為什麼是陸早早呢?
她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陸早早的臉,陸早早的臉很冰,像是冬日裡麵蜷縮的一條蛇,冷冷的,林昭都想要把這一切怪罪於空調溫度開的太低的緣故,但是她知道不是。
如果不是心電監護儀上的心跳還勉強算得上正常平穩,會給人一種躺在病床上的是活死人的錯覺。
被自己的這種想法給嚇了一跳,林昭晃了晃腦袋,飛速把這種想法晃出腦袋,她好想歎息,甚至很久違地,有一點點想哭,但林昭不太想要把這種情緒展露出來,於是隻是深呼吸了一口氣,把這種情緒抑製下去。
目光從陸早早身上回神,林昭才後知後覺發現陸清婉的視線一直凝在她身上,目光自然算不上多友善,但也說不上多鋒利,更多的或許是帶著一種探究打量。
林昭知道陸清婉好奇的是什麼,但是她想自己沒有任何告知的必要和義務。
病房裡麵實在是很安靜,很像是陸早早生病發高燒的那一次,那一次陸早早也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人來人往好幾波,也始終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現在有點像是曆史重演了。
隻不過形式比那一次要嚴峻得多。
幾個人就這麼坐著,謝洄年時不時用棉簽沾一點水塗抹到陸早早的嘴唇上,防止她的嘴唇乾涸。
幾天之前會說會笑的陸早早現在變成不會言語的一截木頭,床變成雪白的載體,沒有明媚的陽光和充足的養分,陸早早就這樣輕易地萎靡下去。
林昭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對陸傲天和沈星遙的那番批評還是太輕太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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