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就被謝洄年給打斷了，他說，“我都知道，你讓我自己冷靜想想吧。”
“……好。”林昭點點頭，“那你也注意點自己的身體吧。”
謝洄年回到病房的時候，裡麵已經有看護在守著陸早早，陸早早站在窗戶前，因為過於清瘦，病號服顯得太過寬鬆，在風裡麵晃晃悠悠的，像是藍白色鳥兒的羽翼。
謝洄年就在陸早早身後站著，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大概過了半小時，窗戶外麵又開始飄起小雨，窗戶沒有關，雨絲循著風飄到陸早早的臉上。
陸早早轉身回到床上躺著，臉上的神態跟謝洄年離開病房之間差不多。
陸清婉在健身房裡麵練拳擊，門“砰”一聲被打開，與此同時，拳擊手套也在沙袋上接連砸出好幾聲巨響，陸清婉理都沒理會身後人，仍舊一拳又一拳像是泄憤似的往沙袋上麵砸。
沈懷瑾就站在距離她兩三米遠的地方，沉默地抽煙。
不得不說陸清婉真的頗受老天爺偏愛，長相是毋庸置疑的漂亮清冷，腦子也是一等一的聰明活泛，不需要付出太多努力就能得到許多誠懇真摯的愛，因為天生的冷血冷情，這種感情也可以隨時就拋棄掉，完全不會影響她。
甚至就連體力都天生地要比彆人強很多，沈懷瑾這些天壓根沒怎麼看過陸清婉吃多少飯菜，因為陸早早的事情，估計夜裡麵睡覺也睡得不算特彆安穩，現在竟然還有力氣在這裡打拳。
沈懷瑾一支煙都已經抽完，第二支煙抽到一半，陸清婉咬著拳擊手套脫下來，走到沈懷瑾身旁，看了沈懷瑾的臉沒過半秒，右手穩準狠地照著他的臉來了一拳。
沈懷瑾沒什麼防備，臉都被打得側過去，他痛得悶哼一聲，嘴巴裡麵的血腥味道和尼古丁味道混合在一起。不得不說陸清婉是真的挺狠的，打自己親哥也都完全不手下留情。
陸清婉把右手的拳擊手套也給拆下來，很隨意地往地上一丟，她坐到旁邊的小沙發上喝水休息，看都沒看沈懷瑾一眼，那張臉上麵無表情，臉頰上隻有因為運動而產生的紅暈和晶瑩的薄汗。
沈懷瑾抬起手，也沒多大所謂地擦掉嘴角溢出來的鮮血，陸清婉那一拳砸得太用力了，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哪裡來的力氣，砸得沈懷瑾腦子都有些發暈昏沉。
緩了幾十秒沈懷瑾才感覺好了一些，嘴巴裡麵那股血腥味仍舊很重，沈懷瑾舔了下後槽牙，一股腥甜。他又抽了口煙，把那口子血腥氣全部給咽下去，才對陸清婉說，“心情怎麼又這麼不好？昨天不是才剛對爸爸媽媽和發過一通脾氣嗎？”
陸清婉把礦泉水瓶往桌子上一扔，瓶蓋沒有扭緊，水嘣出來幾滴，濺到陸清婉小臂上麵，“你跟蹤我乾嗎？”
“什麼叫跟蹤？”沈懷瑾真要被陸清婉的說辭給氣笑了，“這裡還是陸家吧。”
“陸家大大小小亂七八糟的房間幾十個，就正好這個時間點來健身房了，咱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陸清婉對著他向來是用最自然的語氣說著最陰陽怪氣的話，沈懷瑾有點無奈，實在沒什麼招能“對付”他這個妹妹了，想了想，索性說，“大哥回來了，你等會兒看見他多跟他說幾句話呢。”
“管我什麼事。”
“你前幾天去醫院的時候，是不是聽到爸爸媽媽對早早說什麼了？所以昨天才發脾氣的？”
“關你什麼事。”陸清婉這種時候語氣也依舊是平靜但是冷寂的，她坦然直白地盯著沈懷瑾，“而且我沒那種功夫跟他們發脾氣，我隻是表達我的需求而已，就這麼簡單。”
“你們幾個是永遠不知悔改、自命不凡的蠢貨，彆把我也算進去。”
“……”幸好這種話沈懷瑾已經聽得夠多了，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他隻是從這一連串的嘲諷當中提取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一部分，“你什麼需求？說出來，我儘量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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