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龍麗走出房間的時候,愁見笑跟昨日那般一樣早已等候在她的房門外。見她出來,便眉開眼笑地上前殷勤打招呼:“供奉大人,早啊!”
龍麗見他這般殷勤的模樣,不由地微挑了挑眉,“你這般讓我真不習慣。就喊我一聲龍姐或麗兒姐都可以!供奉就算了。”供奉大人的喊,讓她很不喜歡。
“哎,好咧!麗兒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享用!”他從見她和玉秋意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像修者辟穀那般不吃食物,相反是像凡俗人一般喜歡一日三餐,故而他早早就吩咐店家時刻準備著早餐等候著她。
玄墨辰和靈蘊之倒是沒有見到人,不知二人是在房間還是外出了。他也不敢去敲他們的門。
這家夥還真是能屈能伸,是個人才。因著他的貼心,不由地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問道:“辰和靈公子他們起來了嗎?”
“回麗兒姐,我不知。”他諂笑了下,不好意思道。
龍麗了然一笑,“罷了,我去看看!”
於是,二人來到玄墨辰的房門外敲門,敲了幾聲,沒人答應。
二人對視一眼。
又去了靈蘊之房外,敲了也沒人應聲。
龍麗微微蹙眉。
“或許兩位公子有事出去了!”愁見笑道。
“嗯!”她輕點了點頭。
二人離開,邊走邊準備下樓。
這麼早出去,他們是有什麼事嗎?
正當她在沉思時,下麵樓梯口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麗兒!”
是玄墨辰的聲音。
龍麗看向下麵,隻見今日的他一身墨色衣衫,身姿修長,如深穀幽蘭般清雅,清俊的麵容淡笑,就那般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自己,仿佛置身於繁雜世界之外,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清華絕塵。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龍麗不由自主地吟出兩句。話剛落,便是一愣,有些不自然地往一邊側頭。她怎麼就忍不住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麼好設之徒。她有些懊惱。
一邊當吃瓜群眾的愁見笑嘴角帶著笑,雖沒說話,但是此時的無聲勝有聲。
玄墨辰見她一臉不自然地轉頭,輕笑了下,才道:“剛才與蘊之出去了一趟,你醒了?”
她輕咳一聲,才轉回來,“嗯!你事辦完了?”
“嗯!”他點了點頭。
她踏著台階而下。
玄墨辰站在那裡看著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神一晃,一個錯步,踩了個空。
“小心!”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愁見笑準備去拉她,但有一個人的身形更快,掠至她前麵,她摔在了他的懷裡,由於向前撲的慣性和腳下台階,玄墨辰一時不察沒穩住,“嘭”地一聲,二人抱在一起滾下了樓梯,“啵”地一聲,唇與唇貼在一起,四目相對,皆是怔愣住了。
愁見笑當即也愣在原地。
客棧裡的客人和店員也是怔愣地看著二人。
這突發的情況誰也沒料到!
客棧一片安靜。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一般。
靈蘊之剛帶著笑容踏進店門,便看到地上的二人抱在一起,唇對著唇,頓時瞪大眼睛,以為自己眼花還揉了揉,發現不是眼花,而是真的看到自家主子和龍麗在一起,也怔愣在原地。
須臾,二人恢複神色,龍麗慌張地爬了起來,麵色飛紅,尷尬地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玄墨辰在她起來後也快速起身,耳根微紅地道歉,一臉的不自然。
二人同時出聲,引得其他人高聲大叫。
“哇!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好戲看啊!”
“是啊,真精彩,挺好看的!”
“嗯嗯,俊男美女,會是一出佳話!”
“不錯不錯!”
“......”
頓時,一群的吃瓜群眾開始笑哈哈地議論起來。
靈蘊之回神,一臉八卦地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笑眯眯地像隻腹黑的狐狸一般,緩步走了過去。
“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摔疼了嗎?”龍麗看了看墊底的他,輕聲問道。
“還好,沒傷到!”就是摔的有些疼。他微微一笑,安慰道。
“抱歉!”她又道。
“無妨!誰也沒料到!我們先去那邊坐下吧!”他溫聲道。雖然有些疼,但是溫香軟玉在懷,他不介意多來幾次。如是一想,又覺得不妥。悄悄看了她一樣,發現她除了一臉的擔心,其它的神色如常,不由心下鬆了一口氣。看來,隻是他動了心動了情,她還沒有。
“好!”她輕點了點頭。剛剛的那一瞬間,她再一次心有了悸動。之前一次是在飛鸞上他帶她下去之時,再一次便是剛剛二人親密接角蟲。
後麵的愁見笑則是一臉帶笑地看著有些不自在的二人,心下當即覺得這二人有戲!之前沒有,但是經過剛剛那一次,他敢肯定他們心境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不僅是他這麼覺得,靈蘊之也是這麼覺得。他走了過來,見禮:“主子!”
又看向龍麗,笑著打招呼:“龍姑娘!”
“嗯!”玄墨辰清淡地頷首。
“靈公子早上好!”龍麗微微一笑。
他點了點頭,再看向自家主子,“事已安排妥當!”
“嗯!”玄墨辰再次點頭。
四人在一張空桌旁坐下。
愁見笑讓店家端來了早餐,有靈獸肉粥、包子和三個炒菜、涼碟兩盞。
早餐挺豐盛的,看得出來愁見笑用了心。
龍麗朝他道了謝,便開始動筷。
愁見笑和靈蘊之都沒有動筷吃東西,玄墨辰是作陪,吃了一些,大多數是龍麗在吃。
剛用過早餐放下筷子,便碰到了不速之客。
孟家二小姐孟夕媛帶著兩個丫鬟和四個侍衛走了進來。
“世界可真小啊!”在見到他們後,龍麗唇角微勾,嘲弄道。
“嗯,是挺小的!”愁見笑不屑地一笑,附和道。
“是你們?!”顯然,孟夕媛也見到她了。當看到她身邊的玄墨辰之時,頓時移不開眼了。
“再拿你那雙罩子盯著本君,本君不介意給你收了!”玄墨辰釋放出一股冷意,不耐地蹙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身邊總出現一些優秀的男子,前麵的秋意,如今的兩個出色的陌生男子,一個個的都是絕色。特彆是這個墨色衣衫的男子,她是第一次見到有這麼好看的人,俊得不似人間男子,讓人心神動蕩不已。
她羨慕嫉妒恨地收回眼神,抿了抿唇,口氣酸裡酸氣地看著龍麗,怪聲道:“喲,怎麼,換了男人?看來之前的那個秋意是滿族不了你,讓你又重新找了一個更出色的,哦,不,說錯了,是兩個呢!”
也就是剛剛那一瞬間,那男子的眼神讓她心裡一窒,猶如墜入冰窖讓人後怕,但是也就那麼一瞬間的慮欏K挪慌濾牽飫鍤敲霞業牡嘏蹋敲霞業畝〗悖醫袢丈肀嘰畝際歉呤鄭土礁鎏硌訣叨際牽運灼愕卣衣櫸場?
龍麗心裡默默地她點上兩根蠟。得,都不需要她出手了,單單辰和他的屬下靈蘊之就不會輕易饒過她。她是不是要出言表揚她一番,誇她真有勇氣,敢這麼作死!
果然,玄墨辰的臉色沉了下來,冷冷地掃向她,眸中殺意一閃即逝。
靈蘊之也是,臉上的笑意斂起,一臉的冷漠。侮辱他可以,侮辱自家主子就不行,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愁見笑冷笑一聲,勾著唇角,一副你完了的表情看著孟夕媛。
“看什麼,怎麼,我說錯了?虧得那秋意還對你這麼好,你卻在這裡私會其他男人,你對得起他嗎?”
“孟小妞,這人呢,不作死,就不會死!”龍麗淡淡一笑,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說。
“嗯!確實作死!”愁見笑點頭。
“你是孟家的?!”一旁的靈蘊之沉聲開口。
“不錯,我就是孟家的!”孟夕媛挺月匈自信道。
“嗬!孟二小姐倒是挺有勇氣的!”愁見笑話裡有話地說了一句。
旁邊的龍麗沒好意地白了他一眼,這貨真的是見縫插針,喜歡趁亂摸魚。
又見旁邊的玄墨辰垂下眼瞼,她微微蹙眉,看著那不知死活的孟小妞冷聲道:“我的事情與你何乾?無需你過問。怎麼,之前的教訓還夠是嗎?還想再回味一遍?”
“你不要囂張!可彆忘了,這是我孟家的地盤!”孟夕媛嬌喝一聲,看向侍衛,“竟敢如此出言不遜,給我拿下!”
“是!”侍衛拔劍。
“看來麗兒姐的話是沒讓你聽明白?”愁見笑站起身,一臉殺意地看著她。
“孟家,如今是孟譯注當家?”靈蘊之淡淡道。
“誰說的!如今的當家人是我爹地,孟青雉!譯注長老遊曆去了。”孟夕媛得意道。
“哦?是嗎?”說完,靈蘊之唇角一勾,眼中帶著一抹冷咧,“那好辦!”
話落,他輕輕一揮袖,一股無形的威壓向著他們襲去,幾人被掀翻在地上,頓時口吐鮮血。
幾人驚駭地看著他。
隻見他無波瀾的眸子帶著冰冷,看向一個丫鬟,淡淡道:“即刻去叫孟家能主事的人過來,否則,遲了,你家小姐今日便殞命在此!”
說完,又是一揮,那丫鬟被掀出了客棧,呈拋物線快速倒飛出去,“嘭”地一聲,正好落在了孟家主家大門前。
丫鬟驚得一身冷汗,不敢耽擱,顧不得疼痛地爬起,飛奔向著主事廳而去。
玄墨辰淡看了一眼靈蘊之,“你退步了!”
“主子教訓的是,屬下回去後就加練!”靈蘊之微微低頭,恭順道。
玄墨辰沒再開口,隻是淡淡地端著茶杯喝著茶。
龍麗看著一臉若無其事的他,微微挑眉,“她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
“是呀,公子,玉秋意與麗兒姐純屬交易,二人是合作關係。”愁見笑賠笑附和道。
玄墨辰冷冷瞥了他一眼,他立馬識趣地閉嘴。
客棧裡的客人和店員們,一個個有如驚弓之鳥,膽小的已經離去了,膽子大點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靜等著,都好奇地想看看這些陌生人怎麼敢跟大家族孟家叫板。
“各位想看熱鬨的,請管好自己的命,若是丟了,在下等會是不負責的!”靈蘊之掃了一眼還留在大廳裡的人。
他的話落後,又有些堅持不住的離去,最後剩下十幾人和幾個店員、掌櫃的。
沒多久,便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得出有很多人。
“是誰這麼大的口氣,要尋我孟家的麻煩?”人未至聲音先到,渾厚洪亮。
須臾,便有幾人先行走進,為首的是一個身著棕色錦服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眼睛銳利,一看就很精明的樣子。
“就是他們!”丫鬟有些懼怕地指著龍麗他們一桌。
當看到愁見笑之時,孟青雉微皺起眉頭。
“是你!你居然還敢出現!”孟家也有人相繼認出了他。
“是我!不過,你們這次得罪可不是我,是我家公子!”愁見笑道。
“爹爹!”孟夕媛見到孟青雉,委屈地掉淚。
“到底怎麼回事?”他將她扶了起來。
“怎麼回事?這就要問令千金了!”龍麗冷冷地開口。
孟青雉看了她一眼,清麗絕色,姿容絕佳,又是蹙眉,再看向自己的女兒,見她唇角帶血,有些心疼,關心道:“媛兒,你受傷了!”
“是他們傷的女兒!”她委屈地低頭。
“不知媛兒做了什麼,竟讓幾位這般對待我孟家之人?”孟青雉眼神犀利地看向四人。
“你就是孟青雉?”靈蘊之淡漠道。
“正是!”
“你該問問你女兒,或者屬下,到底為何?哦,當然,他們囂張跋扈慣了,隻怕也不會說實話。”靈蘊之勾唇一笑。
“你不覺得你話太多了嗎?”玄墨辰淡看向靈蘊之,“本君沒有心情陪他們玩!”
“玩?閣下倒是好大的口氣!當我孟家是什麼!”孟青雉一臉冷然,屬於上位者的氣勢釋放了出來,然而還沒到幾人麵前,就被無形地化開消散。
“孟家,算什麼東西!”玄墨辰冷冷看向他,彎了彎唇,“本君倒是好久沒有出來走動了,竟是不知,孟家已經沒落至此,竟是連規矩禮教都沒了!看來也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說完,清淡道:“靈蘊之,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