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滂沱,灰蒙蒙的水汽彌漫在空氣裡。加上又是夜晚,這就導致視線非常不好。在蘇玉卿和秦馳峰的視線裡,隻見那個走來紅色西裝美女還沉浸在霧氣裡,看不見清楚外貌。
不過可以清晰那個美女穿著一雙小皮靴,一步步地踩在泥濘的路麵,發出厚重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隨著那美女走的更近了,蘇玉卿和秦馳峰才看清楚她的外貌。對秦馳峰來說,這是個完全陌生的女人,大概二十八九歲年紀,英姿颯爽,頗有幾分女保鏢的味道。便是秦馳峰這個商界大佬,都感覺到一股子被威懾的味道。
以秦馳峰多年閱人經驗來看,這女人要麼是當兵出來的,要麼就是殺手保鏢之類的。
而在蘇玉卿看來,這女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對,和宋紅顏很相似。
但仔細看又有不同,她的年紀要小一些。而且身上的氣息非常冷冽,甚至都有了些陰冷的氣息。便是蘇玉卿看了,都覺得有些刺眼。
不過眼瞎蘇玉卿的情緒都要崩潰了,哪裡還顧得上這麼多,直接問了起來,“你是?”
女子不冷不熱開口,“宋玉。”
蘇玉卿“宋紅顏是你什麼人?”
宋玉的聲音一直都那麼冷冰冰的“算是姐妹吧。謝安是九爺的人,我和宋紅顏一直都在暗中關注他。他的舉動,我都知道的。”
說到這裡,宋玉瞥了眼蘇玉卿,一雙深邃的眼眸在溜溜打轉,不知道在心裡想些什麼。過了好一陣子,宋玉才收回目光,開口道“這裡交給我。謝安會沒事的。你們在這裡等著。”
說完,宋玉便揮了揮手,身後呼啦啦出現十多個精悍的漢子,跟著宋玉一起進入了前麵的黑暗之中,沒幾下功夫便消失在建築群裡。
秦馳峰仍舊愣愣的站在原地,一雙眸子卻凝了起來,“這女人也是個行家裡手。包括他身後的一群人,恐怕都是乾這類活的。”
蘇玉卿沉聲道“九爺的人,正常。”
秦馳峰問了起來“你了解九爺嗎?”
蘇玉卿“知道一些。中海市七星路之前的扛把子,黑白兩道通吃。後來因為和海工會發生了的矛盾,被海工會送進去了。”
說起這個事兒,蘇玉卿心中其實挺不是滋味的。
作為商界新規,自然會監視到很多普通人見不到的社會黑暗麵。都說資本是嗜血的,其實商業也是如此,到了一定的程度和規模,真的是殺人不見血。其中的凶殘,真的就會牽扯到生命和生死。
沒辦法,利益太大了。
無數人會為了錢去買賣,也會為了錢去殺人。
蘇玉卿都有了解的。但她本身是個遵紀守法的正經生意人,所以在過去很長的時間裡,一直對九爺這種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佬不感冒,甚至還刻意保持距離。
便是因為這個,蘇玉卿和宋紅顏之前明明是很好的商業合作夥伴,後來也因為理念的不同,導致雙方很少說話溝通,有些互相不對付的味道。
說到底還是蘇玉卿不太喜歡黑白兩道的人物。雖然這個時代的黑,並不意味著違法,但也無非是用金錢去做一些不道德勾當罷了。對於這些,蘇玉卿內心是很排斥的。
但是今天,因為牽扯到了謝安。
謝安被綁架,似乎黑白兩道的勢力,就很管用了。
蘇玉卿心中也沒那麼排斥了。
秦馳峰問道“這個宋玉靠譜麼?”
姑蘇到底是秦馳峰的地盤啊,結果讓中海的人過來介入,麵子上多少有些掛不住。不過事情很緊迫,秦馳峰倒是沒有阻攔。
蘇玉卿道“曾經的九爺在中海是風雲人物,頂尖級的大佬之一。入獄多年,就銷聲匿跡了。我不確定九爺的勢力還在不在。但九爺這個人我見過,很了不起。九爺出手了,希望謝安會沒事吧。”
說到最後,蘇玉卿再次呼吸急促起來,腦袋也暈乎乎的,仿佛隨時都要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饒是如此,蘇玉卿還是強撐著身子,努力瞪大著眼睛,看向前方的黑暗深處。
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近乎要窒息了似得。
……
卻說謝安被彪哥和威哥兩個人綁走後,剛上車就被帶上了一個頭套,眼前立刻就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見了。
謝安努力的憑借聽覺和車身搖晃的路感,記住車子行走過的彎道,距離等等。
兩百米大概,左轉。再兩百米,右轉,上坡……
謝安努力的記住一切。
他沒經驗,隻曉得電影裡似乎都是這麼演的。貌似被抓之後,這個辦法很管用。
剛開始的時候,出於高度的緊張,謝安都覺得自己的大腦開發了更多,的確能夠記得住。但是隨著車子開出的距離越來越遠,轉過的彎道越來越多……
謝安就直接我曹了。
根本記不住啊。
瑪德,電影裡都是騙人的。
這哪是人能記住的?
心中沒了念想,謝安越發的緊張驚恐了。就感覺成了待宰羔羊,砧板魚肉,似乎除了任人宰割,就沒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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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都寄托在彆人之手,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感覺,讓謝安很不舒服。
他不喜歡。
很厭惡。
但是沒辦法,這就事實,而且還被自己遇上了。
這種蒼白無力的感覺,像一根針般,深深地紮在了謝安的心間。
原本,謝安以為這個社會比較簡單,自己也隻想著簡簡單單的過完最後三個月的時間就完事兒了。沒去想太複雜的東西。哪怕如今謝安的公司已經做到了相當的規模,他也沒有想過太複雜的事兒。
一切要從海工會插手,醞釀出李兵之死的事情開始。謝安第一次意識到,這個社會上有很多陰暗的東西。那些個大佬躲在陰暗的地方,為了巨大的利益,不惜草菅人命。
入獄?
沒必要,在金錢和權勢的驅使下,有無數人願意主動站出來為他們頂嘴。
一個張金虎,一個徐靖,一個林泉,還一個張亮。
都是自願頂罪的。
這一次,他們竟然把魔抓伸到了自己頭上。
這個瞬間,謝安才明白一件事兒——金權,遠來可以這樣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