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瑩剛逃出奉化城,還未來得及喘口氣,身後馬蹄聲飛奔而至。
她忙回頭去看,隻見十幾個兵卒手拿長槍,身披鎧甲,就如奔赴戰場一般向她衝來。
她心中也暗暗吃驚,自己隻是吃飯沒給錢,又搶走了一頭毛驢,至於動用這麼大陣勢嗎?
她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這四周是平地,隻有稀疏的樹木,並無適合藏身之所。
眼看兵卒追至近前,她忙指著前麵喊道“人跑了,剛跑過去,騎著一匹馬!你們快追!”
兵卒們勒住馬,帶頭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總旗官,他奇怪地問道“姑娘,你說什麼?”
王悅瑩見對方這個反應,心中也是一愣,忙說道“剛才有個人騎著馬跑了,像是個壞人。”
總旗官說道“這些事不歸我們管!”說完策馬繼續向前跑去。
王悅瑩鬆了口氣,剛要坐下休息,就看到後麵又追來七八匹馬,馬上之人全部穿著歐陽府家仆的服飾。
她站起來慌忙爬上一棵樹,躲在濃密的樹冠裡向下看著。
家仆們追到她剛才的位置停下,四下張望尋找。
“剛才還在這,一下就沒影了?四處找找,絕不能讓她逃了。”
王悅瑩躲在樹上一動不敢動,望著下麵八個人,她心中在盤算是出其不意偷襲,還是等他們找不到自己離開?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城門方向又跑來十幾個捕快。
家仆和捕快交談了幾句,然後捕快也加入了搜尋。
王悅瑩這個時候再想偷襲已經不可能了,隻能等待對方自行離去。
忽然,一個捕快不經意間一抬頭,正好看到了頭頂上方的王悅瑩。
王悅瑩一見暴露了,心想現在跳下去也是逃不掉,乾脆就沒有動。
樹下的捕快看到她的同時,立刻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彆出聲。
“那邊好像有人,快,去那邊看看!”
捕快指著大路左側喊了一聲。
家仆和其他捕快聽到喊聲,立刻都追了過去。
這個捕快也混在人群裡一起走了。
王悅瑩十分好奇,這個捕快和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為什麼要幫自己?
眼下再不逃,就沒有機會了。
她跳下樹來朝著大路前方頭也不回地逃了。
但是這片地方沒有什麼遮擋物,被騙的家仆和捕快很快就發現了奔跑中的王悅瑩。
他們有馬的騎馬,沒馬的步行,很快又追上了王悅瑩。
王悅瑩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握在手裡,說道“你們追我乾麼?不就是幾兩銀子的事嗎?你們跟我走,我帶你們去拿銀子。”
帶頭的家仆道“現在已經不是吃飯的事了!”
一個捕快道“你殺了人,這是死罪!你如果敢反抗,現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王悅瑩把手一鬆,石頭落了地,她蹲在地上痛哭了起來,說道“是他們拿刀要殺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把他們打死了。我隻是想活下去,他們如果不殺我,我怎麼會動手?我隻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和父母流落至此無依無靠,你們怎麼隻會欺負我們窮苦人?你們要殺就殺吧,反正我也過不成了。前幾天被一個壞蛋欺負,染上了花柳病。今天本是要找郎中的,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剛才出手相助的捕快說道“我看她就有病,這種女人帶回去也沒用,反倒會挨罵。就把她殺了算了,不用麻煩帶回去了。萬一被傳染了病,可就真倒黴了。”
一個家仆說道“她要真是有病,那就現在處決了她。但是我懷疑她是裝的。你們誰見過花柳病是什麼樣的?上去檢查檢查。”
有一個人說道“那種病見過的人恐怕都死了。我倒是聽說過那種病的特征,不過剛得上是看不出來的。”
“那就是不能驗證她有沒有說謊?”
“我們不能,郎中能啊?帶她去找郎中看看。”
王悅瑩哭哭啼啼,就像一個受儘屈辱的弱女子,被眾人押著又進了城,來到了威望最高的妙手神醫堂。
“傅郎中!傅老頭!”
家仆叫嚷著就走進了醫館。
醫館中看病的人嚇得縮著頭脖都跑了。
傅郎中站起身來,唯唯諾諾道“各位大爺,是誰不舒服?”
“是她。”家仆衝門外說了聲“帶上來。”
兩個捕快押著王悅瑩走了進來。
家仆道“傅郎中,你醫術高明,你來看看她得了什麼病。”
傅郎中一見是王悅瑩,心中糾結萬分。他誰也得罪不起,又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這事很是棘手。
他隻能假裝不認得王悅瑩,說道“姑娘請坐。我給你診脈。”
兩個捕快鬆了手,王悅瑩坐在了凳子上,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