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天之驕子,應該配一個冰清玉潔的貴女才是。
哪怕他覺得意意千好萬好,但在他們眼裡,意意根本一文不值。
若是消息暴露了,皇兄與母後聯手,意意怎麼可能逃得過?
沈文淵哪怕再想護著她,又如何與一國太後與天子抗衡?
而他,又怎麼忍心,讓意意成為太後與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讓她再度成為京城的笑話?
他的愛要是藏了毒,那還不如讓她就這麼安穩的過日子呢!
他愛她,不是想害死她。
他不會給任何人羞辱她傷害她的機會。
時機不成熟之前,誰也彆想知道她的存在。
刹那之間,他就將皇上與太後得知他喜歡的女子的反應精準預料。
哪怕心裡波濤洶湧,麵上卻一片平靜,似乎還帶著幾分羞愧一樣,
“母後,她如今嫁得良人,生了一兒一女,日子過的很舒心,你彆再打聽了。
況且,兒子現在已經不喜歡她了,兒子喜歡的另有其人。”
蕭暮宸說著,歪頭朝著外邊看了一眼,臉色泛起一抹潮紅。
哪怕看不見左膀右臂的身影,可他眼裡的期待與羞澀,還是讓太後捕捉到了。
太後抓著扶手的手指,不由得收緊,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她本想著將宸兒身邊這兩個壯漢打殺了。
另外安排西域送來的舞姬過去北臨王府的。
可眼下看他這般,太後隻能暫停下動作。
太後眼裡一閃而逝的殺意,蕭暮宸似乎全然沒有看見,他繼續寬慰她道:
“倘若您擔心兒子日後孤獨終老、後繼無人,那大不了等兒子去北臨時,多收養幾名孤兒便是。
這些孩子的父親皆為國捐軀,馬革裹屍,兒子將他們接入府中悉心教養,視如己出,又有何不妥呢?
如此一來,既能讓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培養成國之棟梁,又可解決兒子的後顧之憂,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說罷,蕭暮宸輕輕拍了拍太後的手背,示意她無需過於憂慮。
蕭暮宸越是對未來有計劃,太後就越發難受。
試探再次落空,讓她一時有些挫敗,心裡暗暗琢磨著,除去左膀右臂一事,隻能徐徐圖之,不了操之過急。
畢竟兒子他,也不是一開始就喜歡男人的,隻是受了刺激以後,才改了喜歡男人。
一定還有辦法的。
京城的貴女那麼多,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他瞧得上的?
她深吸一口氣,連連擺手,
“宸兒,你快起來!”
“你這樣子,母後心疼啊!”
太後絕望似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出來。
“你雖然可以收養幾個孩子,可是一輩子都沒有自己的孩兒,母後如何不痛心?”
“母後,您彆哭,您這一哭,兒子就更羞愧了!
兒子知道,兒子如此,給您臉上抹黑了,也讓皇兄蒙休了。”
“母後,您情緒不佳,不願意看見兒子,兒子心知肚明,兒子先告退,待改日您心情好了,兒子再來看您!”
蕭暮宸說完,看了眼佩容,
“佩容姑姑,勞煩你好好照顧母後!”
他默默地低著頭,緩緩向外走去,心中暗自思忖著:“看來,母後果然對左膀右臂起了殺心。”
如此,意意就安全了!
儘管母後曾經信誓旦旦地表示,對於他帶回家的女子,隻要他真心喜愛,無論如何都會得到支持和認可。
然而,他並非愚鈍之人!又怎能不明了,母後那話,不過是被迫無奈的權宜之計罷了。
待他真正的目的暴露,等待意意的,不過是死路一條。
在這深似海的宮廷之中,權力與利益交織,人情冷暖變幻莫測。
即便是親生母子之間,也難免存在著無法言說的隔閡與算計。
三哥喜歡的那個農女是怎麼死的,彆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當時他貪玩,就躲在母後的床榻下。
親耳聽見平日裡溫聲細語對他們的母後,淺笑吟吟一句話的功夫,就讓那位農家女子全家死於匪患。
三哥渾渾噩噩傷心了兩年,最終還是娶了母後看好的世家貴女。
可憐三哥成親數載,至今也不知道,曾經滿口答應他娶心上人的母後,會翻臉無情,親自讓人下手殺了那女子一家。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母後是他們的好母後,卻不是彆人的!
他決不會讓意意步了那農女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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