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解氣的說。
然後揮揮手,對宜蘭院裡的下人說道:“還不快點兒動手!”
這話一出來,瓊枝立刻就被丫鬟婆子控製起來,“啪”的一巴掌落在臉上時,她才反應過來,她被打了。
“夫人,我可是老夫人的人,打狗還的看主人呢,你敢打我!”
瓊枝的眼裡湧現出不敢置信,侮辱,以及濃濃的恨意。
沈意歡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微微後仰著身子,手搭在圈椅上,輕輕敲著,漫不經心的瞥了她一眼,
“既然知道是狗,就該做一條好狗,而不是見了主人都敢亂吠的瘋狗。”
“打!”微微一抬手道。
“是夫人!”白桃看著瓊枝獰笑著,指揮著丫鬟婆子動手。
“啪——”
“啊,我的臉——”
“啪啪啪——”
“啊,彆打了,”
沈意歡就那麼靠在椅背上瞧著她,耳邊傳來的把掌聲,瓊枝的求饒聲,與外麵的雨水混合在一起,聽起來彆有一番滋味兒。
她有多久,沒有這麼痛快的收拾過人了?
竟讓宋家的奴婢,以為她是什麼軟柿子不成?
嗬,可笑!
“她說,老夫人讓我做什麼來著?”沈意歡歪頭看著白桃問。
“夫人,瓊枝傳話說,老夫人說您不敬婆母,讓您在大雨中跪夠兩個時辰呢!”
聽到她的聲音,白桃氣衝衝的回。
“哦!原來如此!”
沈意歡點點頭,目光掃過瓊枝已經腫脹的臉,落在她的珍珠耳墜子上,久久出神。
曾經,她娘也有過這樣一對珍珠耳墜子,比瓊枝的大,更有光澤,被她娘當成稀世珍寶,珍藏在她的妝匣裡。
讓她想想,那對耳墜子如今在何處?
哦,想起來了,被她當著父親的麵,用石頭砸成了粉末,灑進了後院的池子裡。
“啪啪”的把掌聲還在繼續,瓊枝求饒的聲音已經明顯小了許多,淹沒在了雨水聲中。
沈意歡回神,前傾著身子,伸手扯下了瓊枝耳朵上的墜子,垂下眸子掃了掃,胭脂一般的殷紅色將珍珠染了顏色,與她記憶裡的那一對,似乎又大差不差了。
頓了頓,她隨手將珍珠耳墜丟了出去,看著雨水將上頭的血跡衝洗的一乾二淨。
呆呆的看了一會兒,轉頭看著瓊枝麵目全非嗯一張臉,這才揮手,“停!”
聞言,巴掌聲這才停了!
“既然老夫人喜歡看人跪著,就讓她在福壽院跪著吧!”
她起身,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地上的瓊枝,清淩淩道:
“腦子蠢,就該惜命些,彆聞著味兒就不要命似的往前衝,做了彆人的馬前卒還沾沾自喜,真是愚不可及!!”
瓊枝耳朵出血不止,臉已經腫脹到看不清楚輪廓。
她眯成縫的眼睛,對上沈意歡憐憫又清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顫抖著低下了頭,不敢在抬頭看她一眼。
人人都說,宋將軍的夫人,可是泥人兒一般的性子。
對府上下人寬厚相待,對公婆恭敬孝順,可誰來告訴她,這個將她耳朵拽破出血,將她一張臉打成這般的女子,究竟是誰?
明明一身寡淡的素衣,卻如同烈火烹油似的,灼的人眼睛生疼,淚流不止!
瓊枝第一次知道害怕是什麼意思,第一次發現,她們的好主母,並不是一個泥人,渾身瞬間就顫個不停。
沈意歡看她如此窩囊,頓覺得沒甚意思。
她彎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才不緊不慢的開口,“瓊枝,枉你自詡聰明,可,你拜錯山頭了呢!”
她輕拍了下手,一邊走一邊輕笑,“落梅軒嘛,嘖,真是有意思!”
白桃看著她家小姐臉上的諷刺,回頭瞪了一眼瓊枝,招來了兩個婆子,
“將瓊枝送回福壽院,盯著她,讓她好好跪上兩個時辰!”
沈意歡腳步微停,補充道:
“告訴老夫人,這是我沈意歡的意思!”
“是,夫人!”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將一攤爛泥似的瓊枝拖出了偏廳,拖進了雨中,朝著福壽院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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