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一處巨大的平台,視野非常好,仿佛站在了整個匹諾康尼夢境的最高點,放眼望去一切皆在腳下。
輕柔的歌聲不知從何處傳來,星穹就在頭頂,似乎觸手可及,流星從空中墜落,一抹光芒正從天邊冉冉升起。
“你聽過這首歌嗎?使一顆心免於悲傷,那位知更鳥小姐的作品。如今諧樂大典即將召開,夢境中偶爾也會奏響她的音樂。”
流螢看著眼前的景色,聲音輕柔的說道,“這裡是離夢中天空最近的地方,遠離城市和喧囂,可以不被任何人打擾。”
“多美啊,時光永遠停留在這黃金的時刻,一場金色的夢,酒館的愚者和流光憶庭的憶者,流浪的遊俠和公司的使者,還有統禦的先鋒和我。”
“所有人都在這裡平等睡去,無論緣由,儘管我們確實各懷目的。”
沈飛將雙手撐在欄杆上,感受微風徐徐,“這裡確實很好,可惜……”
“可惜這一切都隻是夢,是夢就有清醒的時候。”流螢歎息一聲,望著遠方,“同諧包容所有人,可有些人終究不屬於這裡。”
“我的故鄉在很久之前就毀滅了,也許是軍團做的,也可能是蟲群,我是個星際難民,就和匹諾康尼許多本地人一樣。”
“你聽說過失熵症嗎?”流螢問道。
“聽過。”沈飛點點頭,“格拉默共和國設下的基因戰士保險,失熵症是一種奇怪的現象,物理結構會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離,所以剛才的機甲是格拉默共和國的武器吧,你是格拉默鐵騎?”
他明知故問。
流螢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說道:“沈飛先生,你能想象嗎?在這場夢裡我竟然可以不用待在冰冷的醫療艙內。”
“我可以將醫生的話拋之腦後,用我的身體隨心所欲的去聽,去看,去觸碰,去感受,儘管這個世界並不真實,但對於我卻無比珍貴。”
“對不起,因為一些原因,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向你完全坦白。”
聽到這裡,沈飛打斷對方:“不用坦白,我能猜到你的身份,統禦派係的情報網雖然沒有其他勢力那麼強大,但格拉默鐵騎實在是太罕見了。而且,不止是我,你覺得剛才另外幾個人,會猜不到你的身份嗎?”
沈飛有些好笑的盯著她。
流螢沉默起來,她之前確實衝動了,因為這跟艾利歐的劇本有出入,至少劇本中可沒有說會出現嚎哭深淵這種事。
如此一來,也就導致了現在的局麵。
唯一還能接受的是,知道她身份的人都不是家族成員,至少如今還能維持偷渡客的身份,不至於將事情鬨得太大。
若是星核獵手的身份曝光,家族肯定是不能容忍的。
想到這裡,流螢也沒有糾結這件事,轉而抬起頭,看著沈飛認真說道:“不管怎麼樣,我認為我們也沒必要走向對立,至少……我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放心,走向對立應該還不至於。”沈飛自信一笑,“況且統禦派係對於匹諾康尼的所圖並不多,我們不需要鐘表匠的遺產。”
……
朝露的時刻,熒和派蒙經過偽裝,正在與星期日暗中接觸。
“請回吧,藏頭露尾的家夥,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來到匹諾康尼的,但這種見麵方式,請恕我直言,隻有心懷不軌的人才會如此。”
星期日皺著眉頭,眼前的兩個人就宛如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他完全看不清,也察覺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對方通過特殊渠道找到他,說要達成一項交易,卻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場景,頓時感覺有些浪費時間。
很明顯,找到他的這兩個人肯定彆有用心,或許是奔著鐘表匠的遺產,又或者是企圖染指匹諾康尼。
“心懷不軌?你不也一樣嗎?秩序的小子。”熒的聲音經過偽裝,聽起來和之前完全不同。